许四清:每代人都需要新的革命

2019-01-23
我看过数百家创业团队,自己经历过也见证过很多创业公司,他们要么一路成长,要么黯然失败。

编者按:本文系创业邦原创,作者薛白衣

“我看过数百家创业团队,自己经历过也见证过很多创业公司,他们要么一路成长,要么黯然失败。我愿意把这些经验分享给后来的创业者们,希望能帮助他们少犯错误,快速成长。”许四清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把“呜呜......”不断鸣叫的水壶从电炉上稳稳的拿下来,洗茶、冲泡、奉茶、收具,神情自然,动作舒缓,一气呵成。

许四清和前创新工场联合管理合伙人蒋亚萌目前共同掌管着阿尔法公社。这家机构成立于2015年,是一家重度帮助早期创业者的天使投资机构,重点关注企业服务、人工智能、消费零售、金融科技和区块链等领域,主要在中美两地投资技术驱动型的创业团队。

截止目前,阿尔法公社已经投资超过30个项目,包括白山云、薪人薪事、在行/分答、美洽、Advance.ai、PMCAFF、唯家WeHome、诸葛IO、帷幄科技、清影科技、Qury、SECBIT、所思科技、火星兔子、臻宿、正方形口腔等。

近日,阿尔法公社创始合伙人许四清接受了创业邦的专访。

阿尔法公社创始合伙人许四清

奔跑于不断“折腾”的人生

许四清出生于北京,他的成长和工作,一直明显存在“反叛”“先锋”的色彩。

他毕业于中科大,而身边周遭的亲友,又以中科院居多,属于典型的理科男。早年曾开创微软公司华南区业务并就任第一任总经理,在微软工作期间,和当时的微软中国研究院院长李开复发生了愉快的交集,由此后来也就顺理成章成为创新工场的投资合伙人。

在外企工作了10年后,许四清转身参与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建设,陆续担任艺龙旅行网首席营销官、ChinaCache首席运营官,奇虎360首席营销官、美国中经合创投董事总经理。在任奇虎360的CMO时,他帮助Unity、Rovio等公司打开市场,并实现了中国最早一批移动互联网产品从零到亿的推广突破,建立了广泛的移动生态合作联盟,战略性地完成了与Google在搜索领域的合作。2006年,许四清参与ChinaCache(蓝汛)创业并担任COO,四年后,他和团队带领公司在Nasdaq成功上市,当时,ChinaCache(蓝汛)已经占据中国CDN市场超过50%的市场份额。

这位在中国互联网市场征战超过20年的老兵,一不小心,成了最熟悉行业脉络和游戏规则的操盘手,在实现了若干次“别人眼中的成功”之后,他再一次“折腾”。

他找到10多位带领公司在美国上市的成功创业者,跟他们说要建立一个平台,专门为创业者服务,结果反响强烈,很多人当场就决定投资。阿尔法公社就这么产生了。

现在,他是掌舵天使投资基金——阿尔法公社的创始合伙人兼CEO。

在成立仅仅一年后,阿尔法公社就投资并帮助十余家初创公司快速起步,其中两家达到十亿人民币的规模。这些初创公司中,有果壳网创始人姬十三亲自担纲,刷爆朋友圈的现象级共享经济产品在行·分答,有16个月连续四轮融资并且十余位创始人平均从业超过10年的云链服务商白山云科技,有坐拥27万品质会员的全球最大产品经理社区PMCAFF,还投资清影科技、Advance.ai两家斯坦福校友创立的公司,这两家专注于金融科技。

即便头上光环无数,许四清还是只愿自称“连续创业者”, “坦率地讲,我认为失败的教训比成功的经验对创业者更有价值,我愿意用我个人的经历和各种教训帮助创业者。”

或许,这种不安分的基因和对于“导师式布道”的热情,来自于他的血脉。八十年前,他的祖父怒奔延安,就学于抗日大学,并一直追随革命的洪流入主北京。

中国的 to B行业至少落后美国五年以上

无论哪一家基金,其投资风格必定很大程度上会受创始人的影响。

许四清拥有20余年互联网、IT及电信行业的工作经历, 他经历过2000年互联网2.0的兴起和伴随的泡沫,也经历了移动互联网的兴起和成长过程,在2B、2C领域都有丰富实战经验。相应地,阿尔法公社,高度聚焦在企业服务、人工智能、消费零售、金融科技和区块链等领域。

关于企业服务,许四清有他自己的观点,“在to C行业,中国领先了美国两到三年,而to B行业,则是落后了美国大概五到十年。一点也不夸张。”

“原因是什么?一是在过去20年里,投资机构都在忙着追to C的机会;二是在to B领域里面,投资人的经验和学习积累不足,绝大多数机构都是用to C的投资理念在投资。所以其实中国的投资人,是要对中国企业服务软件的落后局面负一定责任的 。”

至于为什么不足?许四清将中国的企业服务领域跟美国做个了对比。他发现,一是美国存在大量的优质创业者供给,比如Oracle、微软、IBM、Salesforce这一类的巨型明星公司一直屹立在企业服务领域的前沿,在这些巨型公司里面,不断涌现大量的to B创业团队。这些创业团队里面的技术人员不断出来创造新的公司,他们在各个技术领域达到的成就,其实远比国内现在的同行们要好。

“国内to B领域的上市公司都是什么背景起步的?大多数是当年市场爆发阶段,搞系统集成出身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在最初都是靠堆人,到了今天这种模式为什么不挣钱、利润低?因为收入和人数成正比,所以很难挣大钱,这就是客观的现状。”

他认为,在国外很多好的to B公司人数规模不大,收入可以持续上升,人数规模依然保持低水准,原因就是产品强,背后靠的是强大的技术和商业积累,美国一方面有大量的人工智能开始使用在to B领域,为创业者提供了更多机会,另一方面有大量的创业者供给,相比之下,企业服务领域中国尚处于原点。

但是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则为中国落后的企业服务领域提供了快速赶超美国的机会。

“人工智能不是一个商业模式,只是像移动互联网一样的“技术进步”。这个技术已经积累了几十年,自从深度神经网络有了技术性的突破之后,才使得人工智能热度陡增。”

不管怎么说,人工智能作为一种赋能工具,在各个领域一定会有循序渐进地突破,最先突破的必将是以大数据为基础的感知、认知领域,比如各种翻译、安防等,最后到达自动驾驶领域,“自动驾驶恐怕是人工智能最核心、目前来看是最顶尖的一个挑战。这是人工智能技术给我们带来的机会。”许四清显得很有信心。

关于投资的二三事

做投资,一方面要放眼整个宏观大环境,判断国际环境、国内环境、行业趋势、赛道选择等等;另一方面,要不断观察细节,对创始人、团队、项目本身等各项要素进行判断,最后将两方面结合,形成一个立体的视角,才能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

但阿尔法公社的投资,一向是“下手快,不犹豫,迅速果决”。能做到这一点,许四清自己认为一半来自于他几十年在行业里的经验积累,另一半,则主要来自于对新鲜事物的不断学习。 “我们要认清一个事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投资的对象远远比我们领先。”由于有这种学习力,加之他又是互联网行业的资深老司机,非常清楚哪些机构、哪些人比较擅长哪些领域,哪些学校在哪些领域具有优势等等之类的情报,所以一旦碰到优秀的人才,由于准备充分,他们就敢果断拍板。

2017年的某天,许四清在美国纽约附近新泽西州的一个酒店里,约了一个在Facebook工作的小伙子,此人又拉上身在国内的联合创始人,三方两地隔着太平洋和十二小时时差进行视频会议,聊了没多久,许四清和蒋亚萌两人当场拍板,签订投资邀约。现在,这个投资的项目——帷幄,已经成为帮助线下零售实现数据洞见的智能平台,与联合利华、屈臣氏、美素佳儿、佰草集、杜蕾斯等客户合作,覆盖门店超过两万家,之后顺利完成下一轮融资,并且获得了新的一轮投资邀约。

“能快速果断的做出决策,基于极其理性的标准,只要达到基本的门槛,成功率会大幅度提高。”许四清说。

阿尔法公社专注于天使轮,作为第一轮的机构投资人,也为了给创业者后续融资最大限度地保留股权,其投资项目的占股通常控制在10%以内,并且所有投资项目均可享受3-6个月的免费办公场地,所以在他麾下的创业者,团队之间建立了紧密的“同学”关系,互通有无,互相协作。

“我们这个地方最大的特征,就是投资人和创始人一起创业。所以我们跟创业团队的关系非常密切。长大了搬走的,没有超过这周边两公里范围。我们不会去干预他们的工作,而是帮忙不添乱,我们绝对控制住这一点。”许四清对这一点很自豪。

而一旦进行了投资,他就会花费大量时间帮助创业者快速对接行业资源,从而加快产品推出速度,获取客户。“因为那些创业者资源没有他的广,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请不起那么多人。”

比如他投诸葛IO,因为它是基于用户洞察的精细化运营管理工具,因此,阿尔法公社促成了诸葛IO和新浪秒车的合作。诸葛IO帮助新浪秒车统计从开始到成交的每个关键节点的用户情况,帮助他们最大程度地转化用户。

阿尔法公社清楚,什么公司,什么岗位的人需要这样的资源。

但同时,阿尔法公社对创业者的要求又极为严苛,创业者如果没有特别的技术门槛或商业门槛,基本上很难进入他们的视线,这些门槛包括创业者有哪些成就,有哪些经历,是否在著名的技术公司供职过……这些又是他们着重考虑的。

回到投资本身,许四清认为,直到今天,很多投资行为和方式,普遍存在像老师傅带徒弟的作坊模式,而且风险投资的商业模式已经存在了几十年,还是缺少变化和进步。出现这个现象的原因,就是“资本的不对称性,投资人能募到钱,募到钱以后就能投,有钱在手就有决定权。”

而唯一打破这个僵局的办法,就是帮助一批创业成功的人,届时这些人资本在手,行业就迎来了改变和颠覆。

所以,这几年来,许四清一直在探索一个问题:如何大批量、高质量地完成天使投资,如何有效地利用数据手段使阿尔法公社的投资行为规模化?

这又似乎是他另一个正在“折腾”的考量。

小结

“每代人都需要新的革命。”

这是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弗逊的一句名言。这句话在当时是指向一群年轻人,他们是来自各个州的议员,大部分都在三十出头,最年长的富兰克林也才46岁。

那时是1774年,托马斯·杰弗逊正在起草一份文件,名字叫《美国独立宣言》。

但对许四清来说,不仅仅是“每代人都需要新的革命”这么简单,他甚至走得更加深入一点,“我其实是在不断进行自我革命”,他这么评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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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创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