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资本:生物医药行业普遍估值较高,投资先看潜在价值,第二才看估值

2020-02-17
云和资本作为2016年成立的新基金,又专注投资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等高科技产业,刚好亲身历经了募资难与押中风口的“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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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系创业邦原创,作者邓双林,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2019年,谈起投资必不可绕的两个关键主题:一是中小投资机构的募资难,二是硬科技和生物医药产业成为“小风口”。云和资本作为2016年成立的新基金,又专注投资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等高科技产业,刚好亲身历经了募资难与押中风口的“冰火两重天”。

云和资本管理团队历史累计投资近100个项目,累计退出近20个项目,投资阶段主要分布在早期、中后期,在种子轮就已押中目前已小有名气的AI芯片公司燧原科技。我们特与云和资本董事长赵云、云和资本合伙人张波、云和资本合伙人彭昭一起探讨2019年在募资受限的境况下,中小基金投资高科技产业的“难与不难”,以及2020年高科技产业还将向何处发展的问题。

以下为采访实录:

创业邦:如今已是2020年,可否总结一下过去一年云和资本投资的重点以及未来这一年看到的技术趋势?

赵云:2019年对于云和资本来说是一个快速发展的年份,去年我们大概看了有两千多个项目,大概有11%进到了项目库,逐渐筛选最后实际投了十几家企业,如果将被投企业所处的早期、中期和后期不同发展阶段来划分,投资比例分别为38%、31%和31%。我们唯一把握的方向就是致力于推动国家科技成果转化、自主核心技术产业发展,定位于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优质中小企业进行投资,重点关注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领域,其他还包括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医药、节能环保等领域。

我们去年在人工智能芯片设计领域投了非常知名的企业燧原科技,还投资了国内唯一民营企业生产航空发动机高温母合金材料隆达超合金。我们投资是围绕着一个或几个赛道来投,战略性新兴产业有八大领域,其中主要是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我们会选在这里面最好的几个赛道去投,然后专注在细分领域,细分领域产业链的上下游我们会去布局,比如说在激光领域,我们先投了在国内应该是唯一的一家做飞秒级超快激光发生器的安扬激光,我们又投了它的下游做激光测风雷达的科航理达,科航理达目前使用的是国外的激光发生器,正好可以形成进口替代。

我们今年会更加聚焦,在投资研究上会下更大的功夫,我们专门成立了云和资本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研究院,合伙人彭昭曾创立了物联网智库,是行业研究的知名专家,这次由彭昭出任我们研究院的院长。我们要求投资团队每人手里会有一张图谱,就是每一个赛道详细的产业链,所有的有潜力的头部企业都在里面。来了新的项目我们就去比较,它的产品和技术到底能处于哪个位置,符合标准的就深入研究,暂时不够格的那我们就后面再去追踪。

创业邦:高科技和新材料是一种比较慢的行业,不像To C可能两三年就收到回报了,我们投这种慢行业,LP是否会给我们一些无形的压力?

张波:投资新材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尽然。新材料行业是一个基础的行业,从研发到产业化过程是很漫长的。但是有些新材料企业在你关注的时候,可能正处在厚积薄发后即将爆发的前夜,即将从起步的阶段进入商业化阶段,或是正好赶上爆发期,我们以往投资的时候也遇到这种情形。初创的时候就跟随它,但是在真正投资的时候它正好赶到爆发期,实际上投资期并不是很漫长。例如,我们投资的某高端特种石墨生产企业,它已经做了很多年,但是由于工艺的优化,环保要求的提高,它最近有个快速的增长。目前这个投资完成7个月后,已经结束了IPO辅导期了。这个投资阶段的话也不是很漫长,对LP的压力也不是很大。从材料这个角度来说基础行业我们是很关注的,包括一些很基础的材料我们都在看,看每一个领域。去年的时候我们大概是投了主要集中在五个行业,包括了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新材料、新能源、生物制药。基本上40%集中在新一代信息技术,20%集中在高端材料。新材料、新能源还有生物制药这三个行业比例分别在9%-10%之间。所以我们的投资基本上都符合我们基金投资领域的要求。

创业邦:中美贸易条约正在签订,从整个世界形势来说,今年对投资高新技术方面是利好还是利空?

张波:中美贸易实际上第一个阶段已经结束了。整体来讲,凡是在高新技术进口方面,包括基础材料、核心技术等领域的限制对我国出口给我们一个很大的警示。现在你必须得自己做,只不过以前是从低端制造业开始,然后现在进入高端制造业,甚至到基础材料都需要我们自己的科研人员开始研究。所幸的是现在很多从国外学成或者国内研究积累很久的科研人员开始创业,他们的研究成果在对接中国的市场环境后,正孕育出很多的在我们来看就是潜在的投资机会,现实当中这个是非常好的一个结果,或者甚至赶超将来是一个很好的促进。对我们投资来讲也有很多潜在的投资标的,我觉得是有利的。

实际上中国对外贸易全球占比2019年还是在增长的。不久前,中美达成第一阶段贸易协议,今年的情况肯定比去年要好,去年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我们投资的角度来讲我们关注的行业会向进口替代这边倾斜,也会向基础材料做一些倾斜。

创业邦:去年一年您Pass掉的项目里面,您觉得主要存在哪些问题?硬科技还有生物制药确实在2019年是一个风口,但同时也存在估值较高的问题,例如有一些表现并没有那么好的企业可能获得了一些不适合它这个阶段的估值。在您看来,生物医药和硬科技企业存在哪些不合理的地方?

张波:科技或者说早期项目确实有不确定性。那么估值的高低难免脱离现实,这是很正常的一个现象。比如以我们投资的某生物医药企业为例,该企业是全球和国内双一类新药。它来自诺贝尔奖获得者。中方因参与研发因此申请并拥有中国的发明专利。那对于这个双一类的新药研究,而且做完一期临床试验的企业,在我们介入考察时,就确实出现了你刚才提到的高估值现象。生物制药的高估值原因,一是生物制药一旦完成二、三期临床,最后批准成药,它会有很高的估值,会溢价爆发;二是,为了鼓励生物制药行业的发展,很多国际或地区都提供了优惠政策,比如,港交所生物制药企业上市没有盈利标准,完成一期临床实验即可申请上市,上海科创板也是类似。虽然生物制药在经过三期临床实验完成最终核准成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经过尽调你又确定那个研发传承很真实,且有很好的潜在市场需求,高估值和潜在价值的权衡有时是很难的,综合考虑起来经过前面判断了以后还是决定投资。对于这样的高估值,我们会是在协议条款或者估值上尽最大努力来调整,最终达成了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就是说如何看待超高估值?首先投资是看未来,所以说你在超高估值跟未来相比再看是否是真正的知识产权,是否有真正的需求。在这个点上,估值的因素是放在第二位的。

创业邦:早期我们其实主要在看创业者,我们在看创业者有没有一套可继承的理论?相对于看To C的创业者,我们看高科技产业的创业者是否会关注一些差异性的特质?

张波:我们现在接触的创业团队有几类,科技人员创业是一大类,而且现在越来越多包括国外背景的,中国科学院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思路很清晰,专业也很专注,脚踏实地,遵守契约;但他们都有弱点,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都不可能是全才,比如他们对市场很不敏感,这是通病。所以刚才为什么讲看团队,因为事情都是人做的。但这个团队就是他如果学习能力强,我指的是全方位的学习能力强,他会很好的结合中国的需求市场,结合他们多年积累的技术成果,这方面我们已经有成功的例子了。如果你不成功或者说还是一辈子走这个科技的实验室的那个路子不结合市场,因为市场是前线,市场的接受与否才是决策者决策的依据。那么这一点上如果你学得慢或者不听别人的,结果可能就非常不乐观了,不管你多好的科技,市场上总是新的进入者,每个角落都有不同的人每天在追赶,所以你不可能永远领先。

那么如果它是一个有较强科技的背景又有一个非常擅于研究市场的创业团队,这种创业团队我们是比较欢迎的,也是我们力求的。所以我们要看接不接地气,最终还是要看能否带来持续稳健现金流的问题。

创业邦:不少投资人都说2020年会是产业互联网非常危险的一年。请问您认可这个说法吗?

彭昭:这确实是一个现实的情况。很多企业,尤其是在技术的早期阶段,经历洗礼或者更新换代,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随着产业互联网的发展深入,对云和资本来讲是优势集中汇聚的好时机。

我们不会投虚无缥缈的科技,任何技术都需要找到场景,对接真实需求,才是有用武之地的真科技。我们是以市场的真实有效需求为导向,反向递推我们的投资标的。所以这个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优势。除了产业互联网,大家都说互联网进入下半场,2020年我觉得大家都彻底进入到下半场了,这是较长周期的赛道,节奏可能会变得比较踏实,投资的回报也是很稳健的,这都是产业互联网的优势。因此我觉得这个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事情,而且我们觉得产业互联网并不是危险的,2020年反而是集中爆发的一个阶段。

创业邦:去年募资难的境况之下,许多基金的资金其实都不是太充裕。刚才您说我们现在已经有很多项目了,那云和今年的储备有多少?

赵云:我们储备的资金还是非常足的,在今年我们计划投资至少3-4亿元。我们投企业希望它能向前看三年,我们自己也是这样,我们从去年开始在积蓄力量,在今年我们要联合国家和地方政府还有一些大的企业再设立几支基金,仍然围绕在战略性新兴产业方向进行投资。

张波:这只基金我们2019年以来的投资,目前还没有退出。但是它的浮动盈余,就是从账面盈余来讲,经我们初步评估,未经审计,至2019年12月31日,整体账面浮盈77%。这里讲的浮盈,当然不是最终的盈利。2020年,我们现在已经有三个已投企业进入IPO申报流程,预计2020年完成IPO申报,顺利的话,2021年就可以交易所挂牌了。

关于退出,我们大概整体通过IPO实现退出占比30%,整个平均水平大概在20%左右,我们比平均水平要高一些。大部分投资退出是通过交易退出,包括借壳上市、并入上市公司、并入非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回购等,加起来应该在50%-60%,目标就是让投资人更加满意,这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

创业邦:如果满分是十分,您给自己去年的成绩打多少分?

赵云:我们打一个8分吧,打得高了有点自满,但是打得太低对我们同仁又是一种不尊重。去年一年,大家做了很多工作又取得了很多的进步,而且为2020年的发展和今后的发展也奠定了很好的基础。扣了2分是我们还需要把每一个环节做的更精致,把一些不太完善的地方做得更加细致、更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