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背上长大、靠捡牛粪为生,现在我能帮贫困户娶到媳妇

2020-10-18
在互联网脱贫模式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回到乡村,用互联网的方式助力家乡致富。

编者按:本文来自显微故事,作者赵敏文,编辑万芳,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在中国,还有6亿人的月收入在1000元以下。

真实的世界要比你想象得还要穷得多。

即使你我在一二线城市已经获得了较高的收入,但放大到整个中国国土来看,生活在平均水平以下的人依然是绝大多数。

贫困不仅限制了他们的生活水平,也限制了他们追梦的想象力。

新闻摄影师陈庆港在10年前,用镜头记录下中国西部几个贫困省市农民的生活状况。

在他出版的《十四家》中,荒漠生态环境、医疗资源有限、缺乏教师资源,让生活在这里的农民每一代人都在重复着上一代的贫困。

如今,十年过去,那些贫困山区的人们生活得如何?

本期显微故事讲述的是一群来自贫困山区的人们,他们之中:

有的人从小在牛背上长大,所学的、有限的汉字都是从《新闻联播》上看来的,但却通过淘宝直播帮助附近8个村一起脱贫;

有的人借助直播的力量,用一瓶辣椒酱给自己买房买车,还帮助老家的农特产打出品牌、甚至希望走向世界;

有的人放弃了城市的生活,和妻子一起返回老家办起了“留守儿童之家”,先后培养了60多个重点大学学生;

还有的人一家三代治沙,到了他这一代,利用互联网的力量、联合蚂蚁森林,为家乡建起了“绿色基建”。

科技公司的力量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作用。

2017年以来,阿里巴巴成立脱贫基金,在电商、生态、健康、教育、女性五个方向首创了可持续、可参与、可借鉴的互联网脱贫模式。

在互联网脱贫模式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回到乡村,用互联网的方式助力家乡致富。

以下是关于这些年轻人的脱贫真实故事:

靠《新闻联播》学会说普通话

“藏族薇娅”帮8个村脱贫

扎西卓玛 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

我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从小放牛养羊长大。

草原上的女性大多跟我一样,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一天到晚就是放牛采蘑菇。

我唯一会的几个字、会说的普通话,都是跟着《新闻联播》里学的。

但现在我对学汉字的热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2017年,我看到高一的女儿在逛淘宝,上面有很多好看衣服,但当时我们身边都很少有人在淘宝上买过东西。

当时我还很紧张,生怕女儿被骗钱。就问她,淘宝是什么?你知道淘宝上那些老板都在哪里吗?

女儿说,她身边的同学都在淘宝上买衣服,想要什么东西在淘宝上一搜都能找到,甚至我们也可以把家里的东西放在淘宝上卖。

我一开始不相信,直到看到我女儿在我面前下单、过几天快递真的送来了那件衣服,我才意识到,原来淘宝真的不骗人。

我就萌生了在淘宝上开店赚钱的想法。

在我们这儿,年轻人出去工作,留守了很多老人、女人。

农村里有合作社,一些贫困户、条件不好的,把牛肉、羊肉、蘑菇就在合作社里卖,卖的很辛苦,也很难卖出去。

这里人只有放牛放羊的收入来源,孩子上学了,就卖个羊凑个学费。

羊毛下来换个钱、虫草下来换个钱、酥油换个钱,有人来卖菜了,我们就用青稞去换菜。

再贵一点的车,就要靠挖虫草换钱来买。挖一斤虫草能换一辆农用的五菱宏光,但要全家四口人挖60天。

见我动了心思,我老公想到了很多年前,有个来我们这做支教的汉族老师宫海通的朋友圈发过淘宝的东西。

于是我们就在网上问他,内地能不能卖我们藏族的特色产品。

宫海通很快就回复我,可以试试看淘宝直播。

为了找宫海通,我人生中第一次坐上了飞机。

当时我连飞机票在哪里也不会取。飞机颠簸,我还以为坐到了坏的飞机,害怕的很。

我甚至还问服务员这个窗子能不能打开、能不能下车。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我晚上10点才到宫海通所在的城市,济宁。

宫海通没想到我们真的来了,特别感动,说一定要帮我好好弄一下淘宝的事情。

我说,你认识字,我想把这边的好东西卖一卖,如果你过来觉得东西不好的话,我们藏族人会负责的。

2019年7月,宫海通帮我弄好了直播,我就每次在直播里唱一些藏族歌,也让女儿、儿子教我汉字,学着在直播里说普通话。

刚开始,村里的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对着手机又唱又跳,还说我是在直播间里找了一个漂亮的男人,给我气得病了三四个月。

但直播间的粉丝都特别让我感动。有些字我不会发音,那些粉丝就会打一个简单、相同音调的字教我。

现在我基础汉字都认识了,粉丝也在直播间里夸我,说我那么努力,大家都会帮我买东西的。

为什么我要卖东西?

我们草原上的女人只能靠采蘑菇、捡牛粪换钱,我希望帮她们卖了农产品,增加一点收入,让日子过得好一点。

现在,我会一边挖虫草,一边给大家直播介绍一边直播。我的店铺已经攒了1700粉丝,靠卖虫草、枸杞、藏红花、黄蘑菇,达到近30万的销售额。

今年镇长也鼓励了我,表扬我卖了很多黄蘑菇,还通知各社长、村长,家里卖不出去的黄蘑菇、牛肉羊肉去找卓玛。

现在每天都有20多个人来我家送蘑菇。之前的谣言也停止了,村民还常邀请我去我们家里做客。

现在我一共给8个村500户卖东西,最远的村子在40多公里以外。有些老人靠卖黄蘑菇生病了也可以去买个药,牙齿坏了也去补个牙。

我还帮村里的一个小伙子娶到了媳妇。

他家里条件很差,娶的媳妇都被吓跑了。今年我让他帮我送货,提高收入后我在街面上开了牛羊肉铺子。

现在他真正脱贫了,不靠我就能自己吃的好。

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更多这样困难的人都能娶上媳妇。

一瓶辣椒酱让我开上奔驰

慧眼识薇娅改变我和一个村命运

任舒文 山西平顺

我是靠卖辣椒酱开上奔驰的。

这瓶辣椒酱,让我挣到了超百万。这都是我一个人靠淘宝赚的钱,房子也买了,正计划买第二套。

我们这里算是5线小城市,生活消费水平不高,这在我们当地已经是非常富裕的生活了。

致富之路还要从开网店说起。

当时我还在上大学,在校园生活里接触了网购,在网上买东西很神奇,就想能不能在网上卖东西。

还没毕业的我就开了自己的淘宝网店,卖虚拟充值。

大学毕业,父母希望我找个安稳的工作上班,但我想继续开网店。

后来,我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后,独自搬到隔壁县城——平顺县,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平顺是贫困县,山多、路陡,在这里,只做虚拟充值的电商业务是行不通的。

一个偶然机会,在女朋友家的饭桌上,我吃到了一瓶花椒芽菜辣椒酱,眼前一亮,我就上网搜,发现网上都没有卖的。

通过辣椒酱上的包装联系方式,我主动联系了厂家,表示要帮我们在网上卖辣椒酱。

一拍即合之下,我重新开了一家网店开始卖辣椒酱。

头几年一直生意平淡,直到2019年7月23日,一次直播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天,平顺县参加了阿里巴巴脱贫攻坚公益直播,吸引了薇娅等大主播公益带货。

可平顺的商家很多还不知道直播带货、也不了解薇娅,只有我知道薇娅。

我立马要求参加。

结果当晚直播中,几分钟卖出了24000多瓶辣椒酱,相当于我好几年的累计销量,光发货就发了三四天。

我们整个县的商家震惊了,第一次见识到电商直播有这么大的能量,就连种辣椒的菜农都知道了直播。

因为销量大了,我们平顺的辣椒酱名气也高了。

去年,我还帮助160多户种辣椒的贫困户每户增收8000元,贫困户的日子也变好了。

当年的女朋友现在成为了我老婆,还一起当上了农民主播,每一次直播都有粉丝在涨,父母也支持了我们的生意。

我最大的愿望拥有一个辣椒酱品牌,让平顺的辣椒酱走到国外!也能帮到更多的农户致富!

我们养大了60多个大学生

我是他们的老师,却比父母更亲

陈果、张蓉夫妇 四川省巴中市南江县

我和我太太有一个特殊的家:家里有40多个孩子,但没有一个是我们生的。

他们都是一群留守儿童,而我们家实际上是个小学,也被这里的人叫做“留守儿童之家”

20多年前,我高中毕业曾在巴中市城区一所小学代课,工资很低。为了生计,我改行做起生意开餐馆,收入一直不错。

直到1999年,我和太太又回到村里探亲,当时也是学生读书的时间,结果却看到很多应该在课堂上课的孩子还在家玩耍。

我很疑惑,询问了孩子的邻居,才知道他们的爸妈都在外面打工。

学校离家又太远,没人负责孩子的上下学接送,索性他们就不上学了。

回到城里,我却一直忘不掉老家那些没上学的孩子。

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在我们的生活也好了,不那么为生计发愁,不如回老家给这些孩子们办个学校。

我的太太很支持我。于是同年秋天,我和太太就在元顶村开了一所家庭式学堂。

最初我们的设想只是让学生能就近安心读书,结果很快就来了很多外村的孩子——他们也想在我们家里寄住,我们就又腾出两间屋子免费供他们住。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附近村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个可以住宿的学校,都想把孩子送过来。

人一多,小家庭式的学校就不能满足孩子们的教学、生活质量了。

2005年,我和太太转入公办元顶村小学代课,这才把学堂里就读的几十名学生也一同转入这个学校里。

学校还因为我们的到来转变了新的办学模式,改为全托式寄宿制。

从幼儿园至小学三年级都可以在这个学校上,同时学校内还可以托管本村及附近村留守儿童。

现在,我和太太每天早上6点起床,除了正常教学外,还要全职护理全托学生们的生活。

直到晚上孩子们都睡了,我们才能休息睡觉,有时还会因为照顾生病的学生而通宵不眠。

最忙的时候是周末,除了一早就要起床给孩子们保障一日三餐、辅导作业外,还要给学生洗澡、洗衣服,也常要忙到深夜。

每到周末、节假日,我和太太也会给孩子们改善伙食——我以前开餐馆练就的厨艺,又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辛苦,但我们是真不忍心让这些孩子没有学上、没有家住。

现在我们这里有47个全托的留守学生,大多家境不好,很多还是单亲家庭。

看我们累了,孩子们还会争着给我们捶背、端水给我们喝,当时所有的疲劳就一扫而光。

从学校走出去的孩子,有的已经读完高中、大学、参加工作。

现在他们还常回来看望我们,都叫我们“果爸、张妈”,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

2015年,马云公益基金会给我们颁了“马云乡村教师奖”。第二年,还被巴中市教育局聘为“巴中市贫困村小教师培训班”讲课教师。

其实我们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是想创造条件让山里这些贫困孩子走出大山,成为国家有用之才。

现在,我们这里先后出过60多名学生成为全国重点大学的学生,这也让我和太太觉得,多年来的辛苦真的很值得!

治沙不是和大自然“死磕”

第三代治沙人用互联网为家乡找致富新路

郭翊 甘肃省武威市古浪县

我从小就几乎见不到父亲——因为他永远在种树。

印象最深的,父亲把我跟姐姐被关在家里,一天又一天。那时我和姐姐甚至捅破了窗户纸,在洞里看着远方,就希望出现父亲回来的身影。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暗暗许给了种树。

在我们这里,流传着一个三代人愚公治沙的故事:

1981年,为保护家园,治沙止漠,以郭朝明、贺发林、石满、罗元奎、程海、张润元为代表的6位年龄加在一起300多岁的老汉,在一份承包沙漠的合同书上按下手印,誓用白发换绿洲。

六老汉“用一棵树、一把草,一苗一瓢水,压住沙子防风掏”的简易方法,使八步沙4万多亩沙漠变成了绿洲。

而我的爷爷,就是八步沙六老汉之一的郭朝明,父亲是第二代种树人郭万刚。

我一开始没打算留在古浪,毕竟这里实在是太穷了。

古浪县曾经是甘肃58个贫困县之一,也是甘肃23个深度贫困县之一,属于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古浪位于腾格里沙漠南缘的八步沙林场,这里生态环境脆弱,是一个“秋风吹秕田,春风吹死牛”的不毛之地。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播撒绿色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我就想,长大了,一定要闯出去。

上大学时,我组织过亏损的摩托车队进行同城快送,为了有宣发渠道,我还办了份名叫《西部商刊》的报纸。

毕业后,我想去南方看世界,但父亲却严肃地说,你已经学有所成,是时候回来治沙、干林业了。

想到小时候我和姐姐日日盼望父亲种树归来的场景,我心有余悸。

当时我就想,不能再让一代代的孩子重复过上我当时的生活,我要为老家做点什么。

后来,我仅用一个月时间准备公务员考试,并考了全县第一,进了当地林业局,一干就是八年。

在林业局上班时,我利用业余时间创办了“古浪林业网”,凭借渠道引流,从每天几十个用户做到好几千。

2018年,我关注到蚂蚁森林有正在推荐互联网+种树项目。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可以申请蚂蚁森林的公益资金,和我们这边的治沙项目结合起来。

很快,第二年,古浪和蚂蚁森林发起了精养梭梭、嫁接苁蓉,为古浪建设绿色基建。

梭梭是温带荒漠中生物产量最高的植被类型之一,既能改良土壤,恢复植被,又能使周边沙化草原得到保护,在维护生态平衡上起着不可比拟的作用。

苁蓉是多年生一次性结实草木寄生植物,寄生于梭梭根系生长,接种成功、经过2个生长季后,可进行采收。

四年后梭梭接种苁蓉进入稳产期,每年每亩收入可达2000元以上(当地普通粮食种植每亩收入仅为300-500元)。

1万多亩梭梭接种苁蓉年收入即可达2000万元以上,不仅能够帮助造林,也能够帮当地人快速脱贫致富。

自2019年春季,蚂蚁森林落地古浪后,已经和3家公益基金会合作、开展梭梭、花棒造林项目共约13万亩,超1000万棵。

从爷爷到爸爸再到我,虽然都在治沙,但我们的理念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迭代更新。

祖辈治沙更多依靠“人定胜天”的信念,但我认为真正的治沙不是“一根筋”式地和大自然死磕,而是尝试与大自然和解。

通过和蚂蚁森林的合作,我们创造的种植养护岗位还帮扶贫困户1100户、带动的贫困人口超5000人。

目前,我的团队里还有5个大学生。

如今,蚂蚁森林在全国有5.5亿“种树合伙人”。肩负亿万网友的使命和期望,也让我们在和风沙搏斗的时候,多了一份自信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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