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演唱会重映,不赚钱交个朋友?

2022-05-18
1200万人预约,粉丝、音乐人、平台,谁在狂欢。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电商在线 (ID:dianshangmj),作者:沈嵩男,编辑:斯问,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仅是重映数年前的演唱会,即收获全网关注、议论,乃至热搜,引起媒体争相报道。周杰伦的影响力,丝毫未因时间而消退。距重映虽还有两天,但粉丝已然迫不及待。单QQ音乐渠道,显示有超1200万名用户进行了预约。

这场被网友谑称为“大型放碟片现场”的演唱会,预热即巅峰,不枉腾讯音乐高管在5月16日Q1季度财报电话会这样的场合中,进行隆重的宣布。

当然,近年来一场接一场,线上演唱会对乐迷而言,也已然不再是新鲜事物。事实上早在2014年,贾跃亭还在国内经营乐视时,就引领了互联网公司与线下演唱会的合作——用户花费30元,即可实时收看汪峰的演唱会直播,三天带动7.5万次点播,为乐视创收超200万元。

今年4月15日,老一辈摇滚歌手崔健在视频号举办了个人首场线上演唱会,累计4500万人次观看,刷新了此前西域男孩线上演唱会的观看纪录。再往前,4月1日,港星张国荣纪念日上,张国荣《热·情》演唱会修复版视频重映,累计1700万人次观看。

就在昨天5月17日,郑钧还在字节旗下Pico视频平台上,举办了一场线上VR(Virtual Reality,虚拟现实技术)演唱会。当然,即便是VR这般新奇的噱头,其实也不过多年前的“老古董”——2016年王菲的《幻乐一场》演唱会,全程融入360°全景、VR等技术,进行线上转播。

线上演唱会模式,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经过反复探索、检验。如今从硬件、技术、运作等层面,都已得到优化,带给了受众日益接近线下水准的视听体验。而随着短视频平台从用户规模到用户时长,都攀升至一个空前的高度,线上演唱会背后的商业逻辑,也已悄然变化。

粉丝、音乐人、演出商、承办平台等多方彼此协作。金钱、名声、用户、口碑,在狂欢中各取所需。

免费线上演唱会,谁在狂欢

这次的周杰伦演唱会重映,免费对粉丝开放,但并非每场线上演唱会都如此。至少在疫情早期,更多的经纪公司和平台,仍频频选择付费模式。寄望于通过线上演唱会获得直观的收入,缓解经营上的困境。

2020年8月22日,网易云上线的TFBOYS“日光旅行”七周年演唱会。数据显示该场次售票数破百万,其中最低票价30元,最高860元,同时在线人数峰值为78.6万人次,即便以最低票价计算,主办方仍有超3000万元的票务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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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云&TFBOYS试水线上演唱会

而此前,韩国偶像男团防弹少年团的“BANG BANG CON The Live”线上演唱会在107个国家进行播出,通过75.66万名付费观众,获得了2000万美元(约220亿韩元)的收入。

顶级歌手的演唱会门票,一贯供不应求。场馆有限的容纳量,终归只能满足一部分粉丝。付费线上演唱会的想象力,即在于票价虽低,但动辄几十上百万的观众,付费规模庞大。

作为对比,周杰伦自2013年开启的“魔天伦”演唱会共计76场,耗时2年7个月,累计观众180万人次,收获票房72.45亿新台币(按5月18日最新汇率计算,约合人民币16.48亿)。可见线上演唱会即便是对比周杰伦,在卖票赚钱的能力上,也已不遑多让。

但如今线上演唱会狂奔两年有余,各互联网大厂纷纷入局。几千万的票房收入,或许不再是他们优先的考虑。

以本次重映的周杰伦演唱会为例,据公开信息,演唱会视频版权或归属于周杰伦个人创办的杰威尔音乐有限公司,及深度捆绑周杰伦IP的演唱会分包商巨星传奇集团有限公司。(后者港交所招股书显示其活动策划及IP业务围绕“周杰伦”展开,包括音乐、综艺节目、演唱会的策划与承办等)。

本次重映的合作方式可以简单归纳为:腾讯音乐向演唱会版权方购买版权,借助腾讯系多个流媒体渠道,进行线上免费重映。

包括此前的张国荣演唱会重映,以及崔健、五月天的线上演唱会。演唱会,正成为微信视频号今年的主要营销动作。而不仅鹅厂,抖音旗下的“DOULIVE在现场”、网易云音乐的“硬地LIVE”,在2022年以来也都举办了多场线上演唱会。一致的是,这些平台都没有选择付费模式。

互联网平台可以卖票赚钱,但没必要。相较于票务收入这样的一锤子买卖,平台更重视长期的用户价值,而付费会局限可触达的用户规模。

对抖音快手而言,线上演唱会的价值在于借助顶流,扩大阵地,提升平台在音乐领域的话语权与资源;对视频号、B站等追赶者而言,借助演唱会制造话题、事件,进而破圈。这类差异化打法,是平台在竞争激烈的短视频市场上,能否蚕食得一定份额的关键。目前来看,视频号的线上演唱会热度是空前的,但汹涌的流量灌溉之后,沉淀的价值似乎并不理想。

虽然如崔健、五月天等都因线上演唱会,而相应开设了视频号。但视频号上如今仍只有此前演唱会上的内容切片,并没有产出新视频,同时更新频次不高,好友关注普遍在个位数。

声势浩大的线上演唱会,对视频号而言仍更像是一场纯粹的“事件”,热完即止。纵使微信不断对视频号入口进行前置,但它仍不像其它短视频平台那样,具备明星或是品牌的阵地属性。所以我们能预见周杰伦演唱会重映,必然会在520当天,为视频号、QQ音乐制造不少热搜话题。但问题是,结束之后能留下什么?

腾讯音乐一年举办了上百场线上演唱会,但从最新财报来看,尚未在更落地的营收和用户规模上见效。截至 2022 年 3 月 31 日的第一季度未经审计财务报告显示,腾讯音乐营收为 66.4 亿元,较去年同期的 78.2 亿元,同比下降 15.1%;净利润6.49 亿元,也同比下降了33.71%。

用户数方面,腾讯音乐的在线音乐移动月活用户数为6.04亿,较去年同期的6.15亿,同比下降1.8%,社交娱乐月活用户数为1.62亿,较去年同期的2.24亿,同比下降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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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音乐2022Q1财报数据

当然,线上演唱会也并非只是热闹。其对平台的付费率,或许存在带动作用:腾讯音乐一季度的在线付费率约为13.3%,环比高于2021 年第四季度的 12.4%。

据公开数据显示,刘若英TME live线上演唱会之后,其歌曲整体播放量在同平台上,较此前上涨了48.7%;五月天线上演唱会的第二天,歌曲整体播放量提升了167%。

线上演唱会对播放量的助推,自然能提升平台音乐版权的变现效率。

优质的内容,永远是确保用户留存、付费的关键。搬出顶流周杰伦,当然不止是噱头。在歌手即是一切的音乐领域,腾讯将周杰伦、崔健、林宥嘉等一个个老一辈新一代歌手收入囊中,搭台唱戏,核心仍在于沉淀用户,运营粉丝经济,夯实其业务的基本盘。

当然,回归本次演唱会重映,最大受益者恐怕还是周杰伦。六年未发专辑,仍能靠戒不了的奶茶,走样的身材,以及NFT被盗等无关音乐的话题频频上热搜,人气一如既往。现在,还有公司愿意掏钱买早已积灰的演唱会版权进行重映,请粉丝免费回忆青春。何乐而不为呢?

冠名成主要收入来源

将舞台搭在线上,并不意味着可以节省演唱会成本。保利城市剧院董事长,资深剧场人秦体记曾向媒体表示,“云演艺”并非在舞台上架一台摄像机那么简单,如若硬件条件不达标,反而会败坏口碑。

以五月天在2020年5月31日举办的MAYDAY 2020 LIVE IN THE SKY线上演唱会为例,包括可容纳万人规模的场地、现场硬件、转播团队等多项成本在内,预计总花费至少在1500万元人民币。

全网各平台举办的知名线上演唱会,早已不下千场。平台可以走免费模式,但对歌手,以及背后的经纪公司而言,越来越多的线上演唱会,有赖于背后能够自洽的商业逻辑。

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线上演唱会主要走免费模式,收入来源于冠名、打赏、线上演唱会音乐版权的售卖分成等。

以本次周杰伦演唱会重映为例,百事可乐作为独家冠名商,出现在主办平台社交账号、App的多个宣传阵地与海报页面。预约专区中,QQ音乐还为百事的电商店铺提供了入口跳转;崔健线上演唱会中,国产新能源汽车品牌作为冠名商,在演唱会中高频亮相,微信指数峰值时较活动前提升54倍,汽车品牌的定制礼物共送出104万次;此前雪碧和腾讯TME live的合作,平台为品牌提供了线上应援、合唱活动以及专属歌单等多项效果广告。

线上演唱会的冠名费虽不公开,但能预料到并不低。一方面在于线上观众规模,往往几十上百倍于线下,品牌广告的曝光量更大。其次,相较于线下,线上演唱会能提供更多元、直观的效果广告路径,如以上提到的为电商店铺引流、为品牌定制打赏道具等。

至于打赏收入,以崔健线上演唱会为例,有业内人士预估在56万元左右。但考虑到平台分账,所以歌手拿到手的或许并没有那么多。而据36氪此前对单一QQ音乐渠道统计的打赏收入来看,其对线上演唱会的贡献,还比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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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歌手线上演唱会在QQ音乐平台的打赏收入:图表源自36氪

中国演出行业协会数据显示,2022年从2月中旬至3月中旬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取消、延期的演出场次,已超过4000场。截至2022年3月18日数据,一季度演出场次,较去年同期下降25%,票房收入下降35%。

疫情特殊的环境下,依赖线下创收的文娱事业,仍持续面临挑战。

对演员、歌手、经纪公司、演艺事业承办商们来说,在特殊时期需要找到行业新的可能性,甚至暂时“转行”也未尝不可。比如刘涛、林依轮、吉杰等明星,已然跳出了娱乐圈,成了职业的电商主播。而相较于在商业层面已被反复验证的电商直播,线上演唱会需要解决的问题或许更多。

比如在免费模式下,如何提供更多元的收入结构,实现商业自洽,而不是纯粹的赔本赚吆喝;如何提升线上演唱会的体验,如歌手与粉丝的互动;或是如何借助VR、XR(Extended Reality,扩展现实)等技术,提供更接近于线下演唱会的气氛和真实感。

这些问题的解决与否,很大程度上将决定当线下演艺业态逐渐复苏之时,线上演唱会的终局:是逐渐退场,还是作为线下演唱会的补充,行业的新模式,得以继续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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