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黄琚 编辑 | 栾延群
来源 | 首席娱乐官
近日，大家朋友圈大概被小二姐一篇《张杨导演，我爱你》的“告白稿”给刷屏了，关于三毛与荷西、女文青、文艺片等多个关键词也成为讨论话题，一项低调的张杨导演也收到了与流量明星相媲美的关注。随后一篇名为《我是张杨，向全国网友道歉》的信也成为关注焦点，不过被《冈仁波齐》片方回应为“伪造”，张杨对此并不想理会。
不过该事件，却搅动了文艺片的话题讨论，《冈仁波齐》作为张杨的作品也再次被广为提及。
（图注：“小二姐”公众号表白文章）
今天我们不谈风花雪月，言归正传来谈一下艺术片的市场。早前一部文艺片想要博得关注，除了名导、流量明星的加持，而《冈仁波齐》这种有纪录片味道艺术片，能在无明星加持下收获市场关注，可谓是一股清流。也正如此，或许才有了小二姐的“深情告白”。
近些年，国产艺术片在大制作和经典IP环绕的电影市场中，似乎走出了其独具特色的一条生存之路。在去年电影大盘回跌后，除了小成本电影《天才枪手》，进口片《摔跤吧！爸爸》获得票房口碑双丰收，文化艺术片也似乎逐渐在市场中崛起：《冈仁波齐》豆瓣评分高达7.8；《二十二》成为了国内首部破亿纪录片。而近日，文艺片导演张杨的事件也是源于一个“文艺女粉丝”对导演上演的“文艺之恋”。
今日首日上映的《厉害了，我的国》，虽有着主旋律的基调，不过却是一部纪录片，以8.2%的排片率高居单日票房第二，仅次于《红海行动》，这在纪录片的历史上也比较少见。从《冈仁波齐》、《二十二》、《七十七天》到《厉害了，我的国》，这些没有大制作、大流量、大IP加持的小众文艺片，是如何搅热了影视市场？
（图注：数据来自猫眼实时票房）
一、
文艺片导演的性格共鸣：
真实中寻“文艺天性”
如今的文艺片市场大好，从《冈仁波齐》、《二十二》、《七十七天》到《厉害了，我的国》可以看出，这些得到市场关注的作品，基本都是以走真实情感和内容呈现，赢得影视市场市场份额激增的机会。
对于进行艺术创作的导演而言，遵从真实内心去创作，呈现作品的自然性是他们的准则，而他们追求拍摄真实的性格在此类艺术片作品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杨选择跳脱出商业电影即有的条条框框拍摄《冈仁波齐》，通过捕捉生活的细节迸发拍摄中的创作灵感。 他在接受暴娱记者专访时曾提到，一方面，整部影片是无剧本、无框架、无束缚也无配乐的，所有拍摄的镜头都是在真实的纪录还原着朝圣路的每一个点滴。因此影片中所呈现出的每一帧画面，传递的都是导演真实内心的思维和精神追求。譬如在影片中漫长的公路镜头其实就是张杨强调的“在路上”和“旅人”两个重要概念。而另一方面，这种客观呈现现实的过程也会让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有每个人不同的解读，从而在观影群体中衍生出不同思考状态的影响。
除了《冈仁波齐》，张杨其它的艺术影片也贯穿了他追求真实的性格。
《冈仁波齐》剧照
《皮绳上的魂》是张杨在2017年的另一部剧情电影，但它也本质仍是文艺片的“基因”。它相比较《冈仁波齐》有着更加鲜明的张杨个人色彩，采用了大量不同的元素彼此叠加穿插，从而造就了独特的个人风格，这是张杨的个人西部情怀。但这部影片在上映不久后就湮没于竞争激烈的院线电影市场中，这或许意味着，即使导演风格再鲜明，对于观众而言，一年两部同风格的艺术类影片若要实现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在市场上仍然有一定难度。
《皮绳上的魂》剧照
但这并不能阻碍其它导演的风格掀起不同程度的火花。纪录片《二十二》的导演郭柯在接受采访时也提到了“纯粹的历史纪录更沉重”，强调了“真实”对于此拍摄类电影的重要性。他认为纪录历史是在用感觉和真情去拍，更是坚持自己内心想法的一种体现。他发自内心的想要了解在那个时代的老人的人生，让后世人们能够有渠道去保留纪录历史真实的珍贵；而《七十七天》的导演兼主演赵汉唐，则是结合了他本人爱冒险探险的真实性格从而想要去纪录杨柳松孤身穿越大羌塘无人区的真实经历，从而纪录了国内多个无人区的壮丽山河。
从上述分析中可看出，不遵循商业和电影市场规律乃是艺术纪录片导演们的一大共通之处，而导演的性格特质也会直接体现在其作品里。正如张杨在专访中所认为的，在商业片泛滥、小鲜肉扎堆的电影市场中，独树一帜别具一格或许是未来电影拍摄的新模式。然而除了导演本身性格特质促成了文艺纪录片，小众影片毕竟仍是小众。所以，若是没有张杨导演的“故事”，又如何能有《冈仁波齐》的成功呢？
二、
题材引起共鸣
艺术片意义本身的胜利
从市场上成功的小众影片来看，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点：独特的文化题材，并且通过题材引发一波人的情感共鸣，进而搅热市场。《冈仁波齐》、《二十二》、《七十七天》的口碑发酵基本都是情感共鸣的受众带动起来的。即使如《芳华》、《前任3》、《无问西东》这种有明星流量加持的影片，能够在激烈的贺岁档期实现票房逆袭，也多靠情感共鸣带来的口碑发酵带动。
而《冈仁波齐》、《二十二》、《七十七天》显得尤为可贵的是，它们证明了无流量大咖，坚持最朴实纯真的认真创作态度，市场总会给予你意想不到的回报。这是当下市场难能可贵的一类作品。
《冈仁波齐》就是立足于少见的藏区文化进行拍摄，讲述了朝圣者故事，这在主流电影市场中本来就不多见。在藏区少数民族文化被神圣的今日，这部影片并没有对藏区文化进行阐述，而是观察记录着朝圣路上会发生的一切。张杨在影片中强调的是“采风式”真实记录，因此真实的细节更容易抓中观众情感，引起共鸣。因此这种独特的与观众的共鸣方式，让影片上映第七日就收获了2000万票房，凭借口碑发酵，最终票房突破一亿大关。对于小成本的小众电影来说，在市场中已经赢得了胜利。
（图注：《七十七天》官方海报）
当然，在早期不少文艺片中，也多能体现创作者对某种情感的朴实追求。
早年名震一时的《百鸟朝凤》立足于质朴的唢呐文化，展现了新时代下社会变革、人心浮躁的年代里，中国传统民族乐器的没落下唢呐艺人对信念的坚守；《黄金时代》扎根于民国时代的写作人，给观众呈现出来一个津津乐道的萧红人生；而《驴得水》更被评价为“知识分子”电影，正是因为它所揭露的当代社会下人突破底线的悲剧。
《二十二》的独特性比起来更可见一斑，敏感的历史话题永远在大众中都有着极高的关注度，而通过“纪录”呈现出的独特点更能够让观众深思当代和历史的衔接，因此最终成为国内首部口碑型破亿票房纪录片。
（图注：《二十二》海报）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比起节奏快，休闲轻松的商业片剧情，艺术纪录片的剧情和立意往往更有深度，其叙述方式也更复杂特殊。因此当观众沉浸在电影中，同样时长的一部电影，艺术影片往往比商业片更容易让观众引起共鸣和产生深度思考。因此，与其说它们是小众文艺片，不如说它们是拥有独特文化题材的大众文艺电影盛宴。
然而，虽然有了优质的内容和共鸣基因，当这类电影放到鱼龙混杂竞争激烈的院线电影角逐中，又会有谁会为其买单？
三、
绯闻旋涡中的 “女文青”
是文艺片的忠实观众么？
张杨导演与文艺青年的一段“露水之缘”，让文艺女青年再次火了一把。小二姐这类“女文青”本也是《冈仁波齐》这类文艺片的粉丝受众之一。而往往提到文艺片的受众定位，喜欢这类影片的电影，也往往被定位为“文艺青年”。
每个电影类型的受众都有大概范围内的限制，比如经典IP类，流量明星等对年轻观众更有吸引力但对中年和老年则吸引力并不充足。因此电影市场的分层受众定位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影片的票房是源自何方。
而对于文艺纪录片而言，艺术标签则就是导演和作品的特点和体现，因此这类作品所吸引的目标受众自然也是与之相对应有着“艺术标签”的人。☐从早期的《闯入者》王小帅呼吁文艺片排片到《百鸟朝凤》方励的“一跪”，再到2017年的《冈仁波齐》的自来水营销搅热市场，虽然这其中不乏有一些电影采用了商业化和资本包裹的流程操作，但本质而言这些电影仍属于小众电影的范畴系列，却逐步改变着院线和市场的以往认知。
《百鸟朝凤》剧照
《冈仁波齐》出品人路伟在接受媒体采访中曾表示，正因为电影市场总体的份额在发展扩大，如今的电影市场才会有分层的趋势。在20世纪50年代的主流观众是工农兵，而在21世纪后，院线主流观众则是以城市白领为主的人群。从最初的80后，到90、95后，乃至目前的00后，年龄层次分布的多样化和电影市场内不同类型电影的发展逐渐促成了市场分层的必然趋势。
那么，谁才是当下文艺片的中流砥柱呢？有人提到了旋涡的“文艺女青年”，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比如，《二十二》、《七十七天》两部电影，在猫眼票房上想看的用户画像，在男女用户比例上，想看《二十二》的女性已经高达62.6%，男性仅37.4%；而想看《七十七天》的女性比重为57.1%，男性为42.9%。虽然由于后者为冒险探险题材电影，因此想看《七十七天》的男性比例略高于前者，但总体来看这两部影片的主要受众仍是女性。
（图源自猫眼实时票房：《二十二》［上］和《七十七天》［下］想看用户男女比例）
再比如，《冈仁波齐》和《厉害了，我的国》的男女比例，由图可知前者的男女比例分别为44.6%和55.4%，而后者的男女比例为则为49.3%和50.7%。虽然这组数据比前组而言男女比例差距并不大，但数据表明女性可谓文艺电影市场受众的中流砥柱。
（图源自猫眼实时票房：《冈仁波齐》［上］和《厉害了，我的国》［下］用户想看男女比例）
但这并不意味着文艺纪录片“火”的根源是在于女性受众群体的大比重。正如路伟提到的，在昆明，30-50岁年龄的人占了影院人群的50%－60%；而在成都和重庆等入藏大门户，观众人群也一般在30岁左右，而在这些观影的男女比例中，性别相差并不大，因此未来的艺术纪录片分层受众的趋势在某种程度上将会是分区域，而不是分性别。正如《冈仁波齐》所代表的艺术类电影，其受众不论年龄层次或高矮胖瘦都有某种共同的需求，并不是男性或者女性就决定了它的属性范围。
随着中国电影市场观众审美的逐渐成熟，优质艺术纪录片在院线内获得关注度和曝光的几率在日后大概也会逐渐提高，但艺术片在找准了自身属性的同时，更好去结合市场以及商业化才是实现其票房口碑丰收的根本，从而促进“文艺扎根市场”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