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互联网,最好是在10年前,其次是现在

2021-07-13
那些逃离互联网的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后来都怎么了?

编者按:本文来源创业邦专栏赤潮AKASHIO,作者河大弯大,图源摄图,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那些逃离网络的人,过得好么?

过去十年,我们经历了一场互联网革命。

网络从一根根网线连接的计算机里,跳跃到了每个人的指尖。

互联网打破了地理和时间阻隔,用简单的0/1承载起丰富的资讯、社交互动、消费娱乐,极大地降低了信息传递成本,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便利。

可以说互联网不仅仅是对传统生活的改变,亦是对人类在这个时代生存状态的改造,我们目睹互联网走进更多个体,参与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随着互联网的拓展与加深,我们能感受到互联网的一些晦暗面也相伴而生:信息过载和好友关系庞杂,加重了现代人的焦虑和负担;身在人群,目光却在手机屏幕,出现了“群体性孤独”;永远在线,碎片化生存,真实生活备受分心所扰。

近年来,越来越多人喊着“”逃离互联网”“社交网络斋戒”和“互联网排毒”,并且声音越来大,那让我们来看看那些逃离互联网的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后来都怎么了?

1

我脱离了世界,我需要被连接

离开网络一年后,他后悔了。

保罗·米勒 (Paul Miller)是一名美国科技博客网站的资深编辑,身处互联网行业,他感觉自己整天淹没在各种信息里,透不过气来。

他说:“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想逃离网络”。

他在博客中这样写道:“我从 12 岁就开始使用互联网,等到 14 岁的时候,互联网已经成为了我的谋生手段……我不知道我的生活除了无穷无尽的信息和链接之外,还有什么。”

在正式进行实验之前,他已经开始逐渐远离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以便让自己获得一些平静和空间。这似乎并不难坚持,于是他大胆地把实验期限设置成一年。

他希望通过远离互联网,在“断线”的情况下来分辨,互联网世界里哪些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哪些使得自己分心,而哪些又是在侵蚀着自己的灵魂。

2012 年的 4 月 30 日晚 11 点 59 分,米勒拔掉了网线、关闭 WiFi、用非智能手机取代iPhone,开始了他的疯狂实验。

第一天的米勒和朋友一起涌入了球场,参加了足球赛,这些朋友都支持他的“断网计划”,并鼓励他 “应该停下来闻闻花香”。

相比以往连玩三个小时的《星际争霸》,米勒的第一天着实有些平淡,但他认为:“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和自在”。

接下来的日子他渐入佳境,更加肆意地享受着逃离网络后的自由与真实。

他参加了各种线下活动,包括足球赛、飞盘、骑自行车等等,他开始感受到线下生活充满乐趣。更让人羡慕的是,他离开互联网后,体重减轻了 15 斤,买了一些新衣服。身边的朋友告诉他“你现在看起来开心多了”,医生也称赞了他的身体状态。

因为不用再担心被铺天盖地的信息淹没,米勒发现自己能够以一些新的视角来观察和思考问题。他会将这些观察和思考用一些文字记录下来,由他的编辑帮他贴在博客上。最初他写作的速度,快到让编辑感到惊讶。

米勒之前很少看书,断网后米勒的注意力变得更加集中了,之前阅读《奥德赛》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每次最多坚持看10页。现在他可以坐下来轻松地阅读100页,有时候还经常沉迷于散文之中。

米勒停用了电子信箱,去邮局申请了一个实体信箱来收信。第一次收到纸质邮件他非常激动。信件是一个女孩寄来的,在一张纸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谢谢你离开互联网”,他认为这是一种赞美,他说:“那封信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这种有形的东西,很难用电子贺卡来模拟”。

不能使用 Twitter 或 Facebook 来与朋友亲人互动,让米勒更加珍惜每一次线下交流。由于没有外来的信息让米勒分心,这让米勒的姐姐非常高兴。姐姐之前一直抱怨他一边玩电脑一边跟她对话,前言不搭后语,姐姐说:“现在他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让人觉得讨厌”。

朋友问米勒这一年来“有没有想过放弃”,米勒说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实验,“离开网络像学校放暑假那样轻松”。他觉得这是一种解放。但米勒坦言,他偶尔也会“作弊”,让别人帮他上网查东西,或者偷看别人的屏幕。

但一个硬币总有两面,米勒断网后的生活并不全是快乐和自由,也有烦恼和孤独的时候。

离开互联网后,米勒最大的困扰是“找人有点难”。

他最好的朋友的叫埃里克,断网前,他们每周都会打电话交流,断网后没有办法联系,关系渐行渐远。而米勒另外一位朋友,去了中国,断网后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毕竟信件太慢,跨国电话又太贵。

因此,米勒后来承认通过互联网发邮件、发短信、视频通话,仍是当今这个时代联系好友的最佳方式,社交网络确实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便利。

虽然刚收到纸质书信那一刻,米勒非常高兴,但渐渐地随着大量纸质信件向他涌来,他并不开心。

他在记录里写道,“定期去邮局听起来甚至像是一份工作。我开始害怕那些信件,几乎对它们心怀愤懑。一星期处理一打纸质信件带来的压力,堪比一天收到 100 封电子邮件。”

没有网络,获取信息并不容易。米勒不知道最近的流行文化和社会热点,也不知道朋友们的生活最近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失去了线下交流的社交筹码。当他出去和朋友见面喝酒时,这些都是谈话基础,他并不知道和朋友们谈论什么,因此朋友们对他有些生气。

在断网生活的后期,他并没有将无所事事转化为学习和创造力,而是转向被动消遣和社交退缩。米勒说,有时候他一连呆在家里数天,甚至几周都不出去。他喜欢把脚掌放在桌上,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心不在焉地听有声读物,打发掉无聊的时间。

在断网生活的后期,米勒不骑自行车了,飞盘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博客更新频率也越来越慢,从一个月 7 篇、8 篇降到一个月 2 篇,甚至 1 篇,这让他的老板颇为不快。

米勒在记录中写道:“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有些孤独和空虚”。而他的非智能手机也像死机了一样陷入沉寂。

很多人认为网络上的点赞之交跟没有一样,但他反驳道:“我认为有朋友,总比没有要好。"

甚至他的父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能见到米勒,为此而感到担忧。他们不得不让米勒的姐姐去米勒的公寓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由此,米勒认识到:“在互联网上,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一个人是否还神志清醒地活着。互联网让同事朋友之间更容易保持协作,也让人更容易成为社会的一分子。”

一年的断网体验,让米勒认识到,真正的自己和现实的世界之间,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互联网进行连接的。

关于这个问题,他在断网实验期间,曾与网络理论专家南森·杰金逊讨论过。杰金逊指出,现实生活中有大量的虚拟成分,而在虚拟世界里,也有许多现实成分存在。当人们使用手机或者电脑之时,依然是活生生的人占据着时间和空间。即便人们远离了电脑在外面玩乐的时候,互联网依旧在影响着人们的思维。

当米勒反思这段历程时,他认为我们没有办法逃离网络:“我会进入互联网世界,它可能会浪费我的时间,让我分心,影响我阅读、写作和反思。

“但至少我会被联系起来。”

2

其实,它没有那么重要

S君不想再刷朋友圈了。

于是他参加了一场腾讯在 2016 年末举办的社交斋戒试验,这场试验要求参与者在两周里把每日微信的使用时间限制在 30 分钟以下,包括微信的所有功能。

S君是一名学生,有一段时间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微信“绑架”了。他一面告诉自己不要刷手机,一面又控制不住,停不下来地刷屏。这个状态,让他感到极度的焦虑和疲倦。

S君不常发朋友圈,很多时候扮演的是朋友圈里的“潜水者”,刚放下手机,又不自觉地拿起来,即使屏幕下方的小红点已经被消灭,显示出来的好友状态还是上次刷到过的那一条。但他还是不断地打开,下拉,刷新,再沮丧地关掉……

他也时常反省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几经思索,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人人都有的窥私欲和八卦天性。

“或许离开网络后,焦虑的感觉可以减轻一些吧……”抱有这样的期许,S君离开了社交网络。

2016 年 12 月 21 日,这是斋戒开始的第一天,S君决定改掉自己秒回信息的习惯,选择一个时间段集中处理消息。除此之外,他还把微信扔进了一个名叫“不许碰”的文件夹,新建了几个空白屏幕,然后把这个不许碰的文件夹放在了最后一屏。这些卓有奇效的措施,让他第一天微信使用时长降到了18分钟。

效果是有了,但是另一种焦虑也开始涌现出来:S君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和朋友互动而失去网上的友谊?

曾经,S君微信的聊天列表时时在变,某条消息一会得不到回复,就可能被冲到了首屏以外,但现在S君却有些失落地发现主动来联系自己的朋友并没有想象的多。

但也出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天深夜,寝室的舍友们像往常一样在各自玩手机不说话,S君少见地主动打开了一个话题,舍友们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接上话,聊了起来。

这样的宿舍卧谈会很难得,S君很喜欢,在手机上的交谈时间减少了后,他感受到了面对面交流的增多和交流质量的提高。

在离开社交网络后,比起害怕失去朋友,S君遇到另一个更头疼的问题:失去了一个日常用来减压的习惯——刷朋友圈。

平时,S君经常在遇到困难时,刷一刷朋友圈,从线上获得一些安慰,放松一下头脑和心情。但是现在,没有网络,就没有逃避的机会和空间,他不得不直面现实。

这段时间,正好赶上期末,落下的功课都需要补起来,这让他觉得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S君说:“之前问题存在但你可以不去想它,现在是没法逃避了,就硬生生地出现在你的眼前,压力就特别大。”

好在事情逐渐向好的一方面发展。S君感觉到,在减少了社交网络的使用之后,学习效率真的高了很多,慢慢的,很多功课从生疏变得可以迅速完成。

在断网计划后,S君开始习惯呆在图书馆,把手机留在宿舍,只有每天晚上集中处理一下当天的消息。

他也逐渐喜欢这样的环境,积极面对困难,解决困难,他说:“我相信这些令人焦虑的事情,总有解决完的那一天。”

刷手机逃避困难,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耽误了原本解决问题所需要的时间,最终使自己更加焦虑。

3

没有网,一团糟,也有小美好

米勒的故事发生在 2012 年,那时的网络主要功能是帮助人与人之间保持联络,所以那时断开网络对我们的生活影响并不是很大。2017 年的社交斋戒也只戒除了微信一个 App,30 分钟的使用限制也避免受试者陷入真正的失联危机。

但戴夫·约翰逊(Dave Johnson )的故事发生在 2019 年,这时互联网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种基础设施,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离开互联网是万万不行的。

但戴夫还是成功地坚持了五天。

2019 年 4 月的一天,编辑给戴夫一个任务,要求戴夫 5 天时间不能使用网络,将过程和感受记录写成一篇文章。

戴夫像瘾君子一样与编辑讨价还价,最终争取到一个例外:可以语音通话和收发邮件。

戴夫接受了这项任务,开始了他的漫长的脱网生活。

戴夫平常喜欢在椭圆仪上锻炼,为了摆脱单调和乏味,戴夫总喜欢在椭圆仪上摆个 iPad,边锻炼边看电视剧,转移注意力,增加一点乐趣。

断网后,戴夫不能使用 iPad 看剧了,他想到另外一个代替方案,戴夫的手机上,存有 8GB 的音乐,不需要联网就能播放,这可能是他的救星。

但不幸的是,音乐没能成功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在接下来的 40 分钟里,椭圆机的每一次转动,都像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第一天中午,戴夫不得不去送女朋友登机,在路上,戴夫的女朋友注意到他并没有使用谷歌地图。

“我不能用”,戴夫回答。

这时戴夫开始意识到互联网不止是联络他人的工具。

戴夫的女朋友对此有些担忧,因为在洛杉矶选择一条错误的路线,可以将 20 分钟的路程变成 2 小时。

“我应该在手机上打开地图吗?” 她问。戴夫说,“不,我不可以违反实验精神。”

其实在更早之前,戴夫的爸爸就曾提醒过,车里应该放一张纸质地图,以防手机没电,但戴夫认为,即使有纸质地图,它也不能给他指出合适的路线,因为他太难识别使用。

手机地图已成为现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戴夫实在想不出另一种获取行车路线的方式。

于是,他们只能“盲目”地选择路线,最终去到了机场,大概花了 30 分钟,还算幸运。但如果能使用手机地图,他们可以省去很多担心,走一条更近的路。

到了晚餐时间,戴夫打开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然而点外卖也是被禁止的。

接着戴夫想看看附近的餐馆是否可以电话送餐,但悖论出现了,他以往都是在网上找到这些餐厅的电话号码。没有互联网,他也不能电话叫餐。

剩下的唯一选择是外出就餐,但问题接踵而至:去哪吃

外出就餐前用 Yelp(大众点评)看看餐厅评论、意见和评分已经成了现在人们外出就餐决策的主要依据之一。但禁止使用互联网时,挑餐厅就像蒙着眼睛走钢丝。

从戴夫的结果来看,并不理想。餐饮的风格和口味,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离开互联网后,戴夫的生活陷入了一团糟糕的局面,但也有积极的一面。

周末戴夫和女朋友没有参加派对。没有网络,他们只能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没有被手机消息打扰,他们都沉浸在电影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平常他们总是抱怨,是工作让他们”不能一起看电视“,但其实他们选择看电视和看电影的主要途径是流媒体服务。

周末第二天,他们在户外度过,一起手牵手、说话、看树,戴夫说:“这是一件放松的事,尝试一下,真的很好”。

在实验结束时,戴夫意识自己平时太渴望在 Facebook、Apple News、Quora 和 YouTube 上消磨时间了,以至于没有独立思考的时间,也没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戴夫说,“我们应该拔掉电脑的电源,卸载手机上的 Facebook 和 Quora,不应该浪费时间,更准确地说,我们应该认识到需要消除哪些网络干扰才能过上更有意义的生活。

戴夫、米勒和S君三位断网实验者,生动完整地叙述了他们的断网经历和感受,有好有坏,但并没有回答互联网究竟如何影响我们的学习行为。下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学者,他为了弄清互联网对我们的大脑做了什么,在没有网络的世界里呆了一年,他的故事更有思想性和批判性。

4

只是讨厌随时待命的感觉

2020 夏天,阿隆·罗森伯格(Aron Rosenberg)意识到,自己像挠痒痒一样控制不住,想要刷 Twitter。

那是海外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许多欧美国家的普通人正在经历早些时候中国人经历过的焦虑与恐慌,而由于社交隔离,互联网是主要的焦虑传播通道。

罗森伯格在博客中写道:“当我空闲时,我在 Twitter、Instagram 和 Reddit 各个程序上,焦急地跳来跳去。突然之间,我讨厌这种感觉。”

罗森伯格决定断网一年,弄清互联网究竟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产生了什么影响。

在离开互联网一段时间后,罗森伯格有明显的变化,他说:“我现在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学习当中,长时间阅读。以前觉得晦涩的学术课文被解锁了。”

他开始重读以前忽略的重要书籍和文章,并勾画以前错过的联系。在这个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一些科学家所说的“表面阅读”,吸收肤浅的知识,保留率很低。

他认为只有“深度阅读”才能够带来更好的理解力和同理心。我们将很多注意力花在互联网提供的资讯新闻上,大脑被这些资讯所蒙蔽,但其实大部分信息毫无意义,知道与不知道对生活也并无影响。

他说:“互联网上的资讯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呼啸而去,最终在我们脑海中不留下一点痕迹。”

罗森伯格是一名教师,在没有网络的一年里,他通过手写书信的形式与学生交流。

他说:“当数百封来自朋友孩子的信件、卡片和温馨的图画涌入时,纸质邮件并不会像电子邮件那样,触发烦人的感觉。”

他更喜欢纸质信件,他认为纸质邮件没有红色的通知图标,甚至没有任何必须回应的期望,不会让他感到有紧迫感。

他说:“其实我并不讨厌互联网,我讨厌的是随时待命的感觉。

在他的断网过程中,他重新翻阅了《百年孤独》。其中有一段,关于在小镇安装的第一部电话如何折磨居民的一段叙述:“上帝仿佛决心要试验人类惊奇的极限,令马孔多人时时摇摆于欢乐与失望、疑惑与明了之间,结果再没有人能确切分清何处是现实的界限。”

罗森伯格认为,这段叙述也是他对互联网的感觉,互联网为他提供了“兴奋和失望之间的永久交替”,这让他一直感到紧张,不知道在特定时刻会有什么人或事突然闯入他的生活。

“互联网让我的注意力在没有赎金要求的情况下就被扣为人质”,罗森伯格说。

有趣的是,当一年试验时间快结束时,罗森伯格本以为,再次上网会成为一种痛苦的经历。他开始害怕,他想象着自己无法再适应社交网络。

但事实证明正好相反,他回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发现虽然自己不知所措,但精神焕发。尤其是 Twitter,似乎比断网前更让他沉迷。

在 Twitter 上,他可以和许多网友互动,有很多网友转发和点赞他的文章,这让他感觉很棒。以至于现在的每个清晨,他都蜷缩在发光的笔记本电脑前,无法从 Twitter 上抽身。

断网实验结束后,罗森伯格更沉迷互联网了。“我真的低估了这些平台的力量”,断网过程让他更加迷失方向,同时也感受到互联网的价值——作为一种组织工具,一种分享知识的方式。

“实际上我们应该学会使用互联网,而不是被互联网使用,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互联网很大程度上能帮助我们朝着特定的目标前进。”

5

诗与远方式的想象

随着互联网能够提供的功能和服务越来越多,离开互联网越来越变成了一个像“逃离城市”一样的叶公好龙行为。

每个人都想逃离互联网,或者至少逃离主流社交媒体,但真正尝试的人大多因遭受了巨大的挫折而不得不返回。

移动互联网开始发展后不久的 2011 年,一群认为自己被互联网绑架了的人在 Reddit 上建立了名为 NoSurf 的贴吧。

这个贴吧的全名是 Stop spending life on the net,吧如其名,就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逃离互联网。到 2021 年为止,这个吧有接近 16 万成员。

吧里很活跃,但很难说它真的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大多数成员会在初入这里的时候寻求一些建议,分享一下自己的决心与计划,或晒一晒自己刚刚购买的非智能手机。

然后在几周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别的贴吧里像过去一样活跃,好像自己从未进行过断网的尝试。

在这个贴吧里,确实有一个“成功故事”列表,这个列表搜集那些在该贴吧中真正长期成功离开互联网的故事,用于激励后来者。

但更具现实意义的是这个列表本身,列表中的大多数故事都已经被发布者删除。因为对于这些真正退网成功的人来说,删除自己在英文主流社交平台 Reddit 上的账号自然也是他们退网计划的一部分。

甚至维护该列表的用户,在一年前也删除了自己的 Reddit 账号。

他们的成功就像字面那样,不再与人们互联,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过得还好。

参考文献

本文中的四个故事分别来自:

[1] Paul Miller. I’m still here: back online after a year without the internet.[N].THE VERGE.2013-05-01

[2] 腾讯研究院S-Tech工作室.社交的尺度.[M]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2017-12

[3] Dave Johnson. I completely gave up using the internet for 5 days — and it was way harder than I could have ever imagined[N].2019-4-19

[4]Charlie Warzel.He Quit the Internet 2 Months Before the Pandemic[N].The New York Times.202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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