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凤凰WEEKLY财经，作者：周土土，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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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恩捷股份发布公告称，董事长李晓明和总经理李晓华因相关事项，被公安机关指定居所监视居住。相关事项尚待进一步调查。
李晓明、李晓华是兄弟俩，13天前，11月8日出炉的《2022胡润百富榜》显示，李晓明家族以440亿元的财富蝉联云南首富，李晓华家族以325亿元的财富位列云南企业家第二位。
为了安抚市场，恩捷股份在公告中还特意表明，“目前公司生产经营正常”。
恩捷股份是全球锂电池隔膜的龙头企业，手握合计765亿财富值的两兄弟一直闷声发财，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乃至于有媒体曾搞错照片，其低调可见一斑。
贵州贵正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青龙律师对《凤凰WEEKLY财经》表示，与刑事拘留相比，监视居住是一种较轻微的强制措施，这意味着李晓明和李晓华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已被公安机关刑事立案。至于所涉嫌的犯罪行为是否与公司有关，目前尚无法判断。
虽然是否构成犯罪还有待观察，但4.4万户恩捷股份的股民迅速用脚投票。11月22日，恩捷股份跌停，仅一个交易日，市值就蒸发了约139亿元；23日，放量大跌7%；两天市值蒸发超过220亿元。
过去6年，李氏兄弟的人生一如过山车。2016年，他们经营的创新股份（恩捷股份前身）登陆A股，之后通过收购上海恩捷90.08%的股权进军锂电隔膜行业。2018年，公司在经过重大资产重组后正式更名为恩捷股份。更名后，该股两年内暴涨10倍，从29.32元的低点，一路飙涨到2021年9月14日的318.70元。
随后李晓明被媒体爆出是美国籍，且一家6人中5人是美籍；李晓华也有境外居留权。
此后，恩捷股份股价一路下滑，截至12月1日收盘，已跌至130.17元。距离最高价318.70元，跌幅达60%。
恩捷股份股价一路狂飙的同时，李晓明家族却频繁减持。据统计，从2019年至今李晓明家族已完成三次减持计划，已累计套现近40亿。此举让外界猜想不断。
01
突然出事，被监视居住
恩捷股份11月21日晚间的公告只称“因相关事项”，未披露李氏兄弟被监视居住的原因，“但李氏兄弟家属是知道为何被控制的。公安机关必须24小时内通知家属。正常情况下会给家属发放通知书，一般会写上涉嫌的罪名”。
张青龙律师表示，监视居住需有两个前提条件，首先是已符合逮捕条件，即不采取强制措施不足以防止发生社会危险性的。其次是虽有重大嫌疑或现行犯罪，但不适宜拘留，或虽符合批捕条件，但不宜羁押的。
他还表示，在监视居住期间，不得中断对案件的侦查、起诉和审理。对被监视居住人可以采取电子监控、不定期检查等监视方法对其遵守监视居住规定的情况进行监督；在侦查期间，可以对被监视居住的犯罪嫌疑人的通信进行监控。
张青龙律师补充说，根据相关规定，监视居住最长期限为6个月，目前尚在调查收集证据阶段。
11月22日下午2点，恩捷股份特意发布了一则声明，“云南恩捷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由董事兼高级副总裁程跃先生主持日常工作”，同时还强调“公司拥有完善的治理结构、运营机制和内控制度，董事会和监事会正常运作”。
当天，包括程跃在内的11名高管及公司核心管理层出动，接待了贝莱德基金、花旗集团等投资者，似乎在向外刻意传递某种信号。
公司董事长与副董事长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公安监视居住？对于这个市场最为关心的问题，程跃回复称：截至目前，就公司掌握的信息，公司未能知悉所涉事项的具体内容，相关事项尚待进一步调查。
程跃称，恩捷股份是一家有20多年业务积累和行业经验的龙头企业，拥有完善的治理结构、内部控制机制，董事会和监事会的成员均在履职，管理层及核心人员昨天下午紧急召开了会议，由他本人来主持公司日常工作，会上还做了1点强调2项明确和3个要求，包括公司将继续深耕新能源产业，明确以锂电池隔离膜业务为核心来实现快速发展，明确各事业群和子公司的职责；要求全体员工思想团结统一，专心做好生产经营工作，业绩才是硬道理等等。
市值已破千亿的恩捷股份，是云南本土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2006年在云南省玉溪市注册，2016年9月登陆A股，主营业务为多种包装印刷产品、包装制品及服务，锂电池隔离膜、铝塑膜、水处理膜。
图为上海恩捷生产车间
李氏兄弟手握财富值合计765亿元，堪称云南省的顶级富豪。
2022胡润百富榜中，李晓明家族以440亿元的财富值，排名国内企业家第105位，云南企业家第一位；李晓华家族以325亿元的财富，排名国内155位，云南第二位。另外，李晓华还在2021福布斯中国最佳CEO榜排名第30位。
图为恩捷股份董事长李晓明
李氏兄弟出事前的10月24日，恩捷股份披露三季报，曾召开了一次董事会会议。按照惯例，作为董事长的李晓明应当出席，但李晓明却委托了另一名董事Yan Ma代为表决。
而早在8月31日的投资者关系活动上，李晓明公开露面，而且两兄弟都位列接待人员名单。恩捷股份相关人员表示，公司四季度的订单旺盛，虽然新增产能逐步释放，但仍然无法满足所有客户的全部需求，可以认为今明两年隔膜供不应求的情况不会发生改变，产品价格坚挺。
恩捷股份亦指出，隔膜的产能投放周期相对比较长，因此近两年市场需求虽然爆发了，但是短期行业内无法释放出很多产能来匹配下游的需求。公司是行业内坚定的扩产者，对未来产品价格的判断是保持稳定。
02
市值暴涨后家族套现40亿
恩捷股份原本从事包装印刷行业，2016年9月在深圳主板挂牌上市，原名为创新股份。2018年，公司开始进行重大资产重组，先是收购上海恩捷90.08%股权，新增湿法隔膜业务；同年上海恩捷又收购江西通瑞100%股权，进一步扩大了恩捷股份的湿法隔膜产能版图。
锂电池隔膜，表面看只是一层薄薄的“塑料”，但又绝非普通塑料。它是生产锂电池的四大零部件之一，主要位于电池的正负极之间，核心作用是隔离电池的正负极材料，防止出现内部短路。
企查查显示，恩捷创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对外投资了7家企业，分别是上海恩捷、云南红塔塑胶、云南德新纸业、苏州捷胜科技等，涉及BOPP膜、特种纸、隔膜&铝塑膜以及各类包装。而上海恩捷新材料科技公司又投资了无锡恩捷、重庆恩捷、珠海恩捷等23家公司，其中大部分公司，均是目前恩捷股份在筹建的新项目。
自上市以来，恩捷股份已累计在资本市场募资300亿元。2016年上市之初募资124亿元；2020年其再次发布定增50亿元；今年6月128亿元定增获核准，用于投建五个隔膜扩产项目，并计划用30亿元用于补流。
值得关注的是，这些未完工的项目中，今年上半年产生的投资额就高达21.27亿，且已累计投入了87.8亿。目前来看，大部分项目进度十分缓慢，后续还要投入大量资金。
随着锂电行业的火热，恩捷股份一直被持续看好， 一种说法是，“特斯拉的背后藏着宁德时代，而宁德时代的背后还藏着恩捷股份”。2021年全球隔膜出货量108亿平，其中来自中国隔膜出货量占72%。而恩捷股份又独占大头，出货量超过31亿平，占据全球份额的29%。
据恩捷股份财报显示：该公司盈利能力一直不错，2018~2021年，公司营业收入从24.57亿元增长至79.82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48.10%，2022年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为57.56亿元，同比增长69.62%。
与此同时，恩捷股份的市值也在近些年实现了迅猛的增长，2017年初公司的市值仅有83.54亿元，到了2021年，巅峰超过2800亿元。11月2日，恩捷股份的公开信《恩捷的坚持》中写道，“如今，恩捷成为全球锂电池隔膜出货量、产能规模第一的龙头企业。”
随着股价的走高，李晓明家族开始着手套现。从2019年11月至今，李晓明家族已经发布三轮减持计划。
据《长江商报》统计，2020年8月10日，李氏家族就共计减持1421.49万股股份，套现约9.30亿元；2021年5月18日，李氏家族减持302.77万股，套现约4.40亿元；加上今年完成的25亿减持，李氏家族合计套现接近40亿元。这样一来，李晓华家族持股比例已经减少8.19个百分点，减持的原因是“股东自身资金需求”。
恩捷股份最高股价，出现在去年的9月14日，当天盘中股价一度达到318.70元。此后一年多的时间，股价跌跌不休，一路下滑。截至12月1日收盘，已跌至130.17元，距最高点已跌去60%。
03
李氏兄弟的冬天有点冷
公开资料显示，李晓明生于1958年，在昆明上班多年。李晓华生于1962年，两人都毕业于美国马萨诸塞大学高分子材料专业。该校高分子专业在全美排名第一，有美国高分子材料研究“圣殿”之称。毕业后，二人均留在了美国继续“镀金”。
1996年前后，两兄弟先后回国，与云南省玉溪市新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共同成立了红塔塑胶公司。随后，两兄弟又任职德新纸业和成都红塑。2006年，两兄弟加入恩捷股份的前身——云南玉溪创新彩印有限公司。多年来主要做烟标烟膜。
2006年前，红塔塑胶曾有上市打算，彼时还计划赴新加坡上市，但考虑到新加坡市场估值偏低，于是决定还是转投A股。李氏兄弟先是通过境外的纽斯顿公司收购创新彩印、参与创新彩印的增资；接着再把自己家族持有的其他关联资产注入到创新彩印，最终目标是准备以创新彩印为主体上市。
只是，这个上市计划并不顺利，一拖就是十年。2016年，创新股份（恩捷股份前身）才登陆深交所中小板。
记者梳理发现，过去十余天，已有五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被立案调查或监视居住。从上市公司披露来看，通策医疗、梦洁股份董事长是因信披违规被立案，昊志机电、弘亚数控董事长则因涉嫌内幕交易，华扬联众董事长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等。
虽然多家上市公司披露相关信息时称，不会对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产生影响或目前公司生产经营正常，但记者注意到，公告发出后，六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均出现下跌，恩捷股份、弘亚数控股价直接跌停。
今年以来，国家层面也将证券违法犯罪作为监管重点，向市场明确释放“零容忍”信号。“对于证券违法犯罪活动，国际成熟市场的普遍做法是严刑峻法，让做坏事的人付出惨痛代价。”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2022金融街论坛年会上如是说。
据第一财经报道，李氏兄弟被调查，缘起四年前在江西收购的一家锂电池隔膜企业——江西省通瑞新能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江西通瑞”）。2018年11月，恩捷股份以2亿元的对价收购位于江西高安市的江西通瑞100%股权。彼时，江西通瑞成立仅1年多，今年5月，原高安市委书记袁和庚被江西省纪委监委带走调查。
市场传闻李氏兄弟的出事，可能与烟草反腐有关。
这两年烟草系统密集反腐，众多干部和企业家纷纷被查。在李氏兄弟对外公布被监视居住之前，“香精女王”朱林瑶今年初被立案调查并监视居住，当时云南中烟的副总经理周涛主动投案。4月份，卷烟包装企业劲嘉股份实控人乔鲁予被立案调查并实施留置措施。
李氏兄弟出事后第三天，11月24日，退休不到两年的云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长夜礼斌主动投案，接受调查。
在烟草反腐和证券违法犯罪重点监管的双重政策之下，李氏兄弟被监视居住，给外界留下巨大的猜想空间。当然，李氏兄弟最终情况，还是以有关部门通报为准。
但无论如何，曾光环加身的“云南首富”，这个冬天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将“困于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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