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休利特家族:从538美元创立惠普,到造就百亿美金基金会

家族成员被称为‘不断奉献的一代“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家办新智点(ID:foinsight),作者:foinsight,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惠普(以下简称HP) 成立于帕洛阿尔托的一个车库里,被公认为硅谷的“象征性奠基者”。尽管直到1957年“八叛逆者”抛弃威廉·肖克利,创立仙童半导体公司几年后,惠普才开始积极研究半导体器件。

但其早期的成功和创新精神激发了一大批电子公司聚集在该地区,使其成为全球科技中心。其中,“惠普之道”也被《基业常青》的作者吉姆·柯林斯“推崇至极”,它由威廉·雷丁顿·休利特 (William Redington Hewlett,小名比尔·休利特)创立。

而比尔和惠普另一外联创大卫·帕卡德(David Packard)创业时的车库如今已成为加州的“历史地标”。

比尔家族有一个慈善基金会和信托基金会,其中,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通常称为休利特基金会)2024年拨款6.31亿美元,近四分之三为灵活资金。截至2024年12月31日,基金会的资产约为139亿美元。基金会完全独立于惠普、惠普企业 (HPE) 和HPE基金会。

除了基金会之外,比尔还向大学、博物馆、非营利组织以及其他机构捐赠。斯坦福大学是他慈善事业的主要受益者之一。

01求学斯坦福

1913年5月20日,比尔出生于密歇根州安娜堡。父亲阿尔比恩·W·休利特是一名医生,在密歇根大学教授医学。比尔三岁时,由于父亲接受了斯坦福大学的教职,全家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州。

在早年求学期间,比尔一直饱受阅读障碍症的困扰,曾在语文课上“哭泣”。为此,他强迫自己培养了异常强大的记忆力。即使在斯坦福大学,他也很少记笔记,而是非常认真地听讲,并决定要记住什么。

年少时,比尔便开启了自己的工程师生涯——炸毁东西,将炸药塞进门把手里。他年轻时喜欢独来独往,是一名狂热的登山者,尤其喜欢露营。

12岁时,父亲因脑瘤去世。失去父亲的痛苦让他深受折磨,他躲进了学校的科学实验室,也去山里寻求慰藉。为帮助家人应对这场“悲剧”,比尔和姐姐搬到了法国,在那里住了一年,由母亲和祖母辅导学业。

由于患有阅读障碍症,比尔高中时代的成绩平平。尽管如此,他还是立志要考斯坦福大学。校长起初拒绝推荐他上这所大学,直到得知他的父亲是阿尔比恩·休利特,校长大吃一惊。随后的推荐信为比尔打开了通往全新科技世界的大门。作为斯坦福大学的预备役军官训练队学员,他成为了一名预备役军官,主修军械。

比尔有幸师从斯坦福大学最著名的教授之一弗雷德里克·特曼(Frederick Emmons Terman与威廉·肖克利被称为“硅谷之父”),并得到他的指导。

在斯坦福大学读本科时,比尔与大卫·帕卡德(David Packard)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有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都喜欢炸毁东西,热爱户外活动,狩猎、钓鱼、滑雪和登山,且都对探索、发展和发明都有着强烈的渴望。

1934年毕业后,比尔前往麻省理工学院攻读电气工程硕士学位,而帕卡德则在通用电气公司工作。1936年,特曼再次邀请他们加入斯坦福。两人回到斯坦福后,比尔继续攻读工程师学位,帕卡德则开始从事研究员项目。

02 538美元创立HP

1937年8月,比尔和帕卡德举行了第一次正式商务会议,并约定将来共同创办一家新公司,公司的使命是设计和制造电气工程领域的产品。

1938年,在特曼的帮助下,两人用538美元在加州帕洛阿尔托一个租来的车库里创办了一家小型电子产品公司。据说,在这538美元中,有特曼借给他们的一部分。后来,特曼又帮助他们与银行谈判获得了额外的1000美元贷款。

1939年1月1日,HP成立。他们决定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公司,并通过抛硬币的方式决定姓氏的顺序。HP的成立标志着圣克拉拉县科技繁荣的开始,该县后来被称为“硅谷”。

而位于加州帕洛阿尔托市艾迪生大道367号的HP车库如今已成为传奇,并被保存为“私人博物馆”。该车库也被称为“硅谷的诞生地”,被列入美国国家史迹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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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Packard(左)和 William R.Hewlett(右)(图片由IEEE历史中心提供)

公司成立之初只有几件手动工具:一台钻床、一把圆锯和一把烙铁。在首次出售声频振荡器之前,他们还出售了一些其他物品,包括为当地一家诊所设计了透热疗法装置,为望远镜设计的闸流管控制驱动器,为保龄球馆设计的犯规线指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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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A型正面图

HP的第一个商用声频振荡器型号为200A,单价为54.5美元。HP的第一笔大额订单来自华特迪士尼工作室,订购了八台HP声频振荡器,用于为电影《幻想曲》制作音效。

这里有个有趣的说法:要不是迪斯尼购买了一批HP的声频振荡器,HP可能早就倒闭了;而另一版本则是,要不是HP的声频振荡器,迪斯尼不可能制作出划时代的动画片《幻想曲》。

当时迪斯尼工作室的总录音师巴德•霍金斯(Bard Hawkins)亲自来到HP,提出了一些改进建议。最终在200A型的基础上,产品改进为200B型,定价为71.5美元。1939年,竞争的音频振荡器设备通常售价在200-600美元之间,虽然HP价格很便宜,但也有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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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首款200B型笔记本电脑广告,该款笔记本电脑于1939年出售给华特迪士尼工作室

在公司成立的第一年,HP公司的总销售额约为5000美元,并雇佣了第一位员工。

而200A型和200B型一直生产到1952年,之后被200C型和200D型取代。200C和200D型是HP生产的最后一款真空管仪器,也是寿命最长的一款。它一直出现在HP测试与测量产品目录中,直到1985年才被列入。

除了振荡器之外,他们很快开始推出新产品,包括真空管电压表、波形分析仪和频率计。公司凭借着自身优势,充分利用了二战期间电子仪器快速增长的需求。

03发展

美国参战二战后不久,拥有陆军预备役军官资格的比尔被征召到现役,担任通信兵参谋。后来,他担任陆军部一个特别部队的电子部门负责人,并参与了迫击炮定位器的研发。

1945年12月,休利特重返HP。1947年,HP由合伙企业转型为股份有限公司,比尔出任副总裁。

直到1957年,HP仍是一家拥有一个研发团队的单一工厂运营公司。当时,公司采用事业部制结构,四个事业部根据主要产品线进行组织。制造工厂在帕洛阿尔托以外的地区建立,包括英国和德国等海外地区。

1961年,一家名为HP联合公司的子公司成立,专注于固态电子应用领域。1964年,比尔成为HP总裁,1965年当选为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1973年,他与帕卡德共同荣获IEEE创始人奖章。

1963-1974年,比尔担任斯坦福大学董事,并于1972-1978年担任凯撒基金会医院和健康计划董事。1966-1994年,他担任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主席。1987年2月,他成为HP名誉董事。

1977,HP进军PC市场,成立了个人电脑运营部;1984年5月,HP推出第一台桌面激光打印机。

2001年1月12日,比尔去世。据报道,当时HP拥有88,500名员工,年销售额约为500亿美元。

04乔布斯的“贵人”

乔布斯八年级时为学校的一个项目制作一个频率计,需要一些零件。有人建议他打电话给比尔·休利特。于是,12岁的乔布斯在黄页上找到了HP联合创始人比尔·休利特的电话号码,并打电话给他寻求帮助。令他惊讶的是,休利特接了电话。

“请问您是HP的比尔·休利特吗?”“是的。”比尔回答。乔布斯提出了请求。彼时,比尔一听到乔布斯只有12岁时,笑了,但还是答应给他零件。几天后,乔布斯去了HP,拿回了比尔为他组装的一袋零件。

这位HP联合创始人对乔布斯的干劲印象深刻,于是给他安排了一份暑期工作,负责组装频率计的螺母和螺栓。

“他让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简直乐开了怀。”乔布斯在1994年的一次采访中回忆道,这段采访记录了硅谷历史协会的档案,“我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说‘不’,或者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挂断电话的人。”

“我一直认为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那就是大多数人得不到这些经验,是因为他们从不开口,”乔布斯说。“我从未遇到过有人在我开口求助时,拒绝伸出援手。”

这个机会是乔布斯职业成功的起点,1976年,他最终与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和罗纳德·韦恩共同创立了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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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尽火传,乔布斯一直感恩那次经历,并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几十年后,一位名叫卡蒂亚·博尚(Katia Beauchamp)的年轻职场人士给乔布斯发了一封陌生邮件,想请他帮忙订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真的回复了,并且是不到24小时就回复了,”她回忆道。乔布斯给了她一台第一版MacBook Air的优惠。博尚于2010年商学院毕业后立即推出了一项名为Birchbox的美容订阅服务,公司估值一度近5亿美元。

05美国第五大私人基金会

比尔于1939年与弗洛拉·拉姆森(Flora Lamson)结婚,育有五个孩子:沃尔特、埃莉诺、玛丽、 詹姆斯、威廉和玛丽。

1966年,在探索慈善事业的替代途径十年之后,53岁的比尔创立了“威廉·R·休利特基金会”,创始董事会成员包括比尔、弗洛拉和长子沃尔特。沃尔特将1966-1972年称为“客厅岁月”,家族成员们在家中聚会,共同商讨如何让休利特基金会发挥最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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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和弗洛拉·休利特

在成立后的最初十年,基金会捐赠总额约为1530万美元。那些年里,休利特基金会的运作方式与湾区其他家族基金会一样,采取家族慈善和社区信托的混合模式,很保守。多年后,沃尔特将这段时期描述为通过“网络”而非“类别”进行捐赠。

1977年,弗洛拉因癌症去世,家族基金会从“威廉·R·休利特基金会”更名为“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

2000年,也就是比尔去世的前一年,基金会的资产为39.3亿美元。到2006年,比尔的遗产转移后,基金会的资产达到85.2亿美元,成为美国第五大私人基金会。

2015年,由于慈善捐赠和惠普股价下跌,休利特家族至少有17位继承人分享财富,约为23亿美元。

比尔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基金会如何运作或资金如何运用的具体指导。相反,他留下了一个独立的基金会,充满了他的好奇心、解决问题的方法以及慷慨宽容的精神。他还注入了创立HP时所采用的核心文化:寻找优秀人才,并给予他们实现共同目标的空间。

后来,该基金会扩大了董事会成员,比尔夫妇的女儿埃莉诺和玛丽加入了董事会。长子沃尔特担任董事会主席,还曾担任惠普董事,直至2002年惠普与康柏合并。此外,沃尔特还是威廉·R·休利特可撤销信托的受托人。

虽然比尔渴望家人参与其中,但他并不想创建一个家族基金会,而且自1981年以来,非家族成员一直占据基金会董事会的大多数。

自2024年9月起,该基金会由天体物理学家兼大学领袖安珀·D·米勒 (Amber D. Miller)担任。其董事会成员始终包括休利特家族的四名成员,以及来自慈善、政府、商业、教育和民间社会的五至十一位其他领导人。基金会总部位于湾区,拥有约130名员工。

06家族及信托基金的投资情况

2001年,由HP联合创始人之子领导的一个强大团体宣布,如果HP和康柏电脑公司拟议的合并案提交股东审议,他们将投票反对该合并案。该团体成员包括比尔的孩子沃尔特、埃莉诺、玛丽,及威廉·R·休利特可撤销信托基金。

与此同时,沃尔特也宣布,他已收到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独立委员会的通知,将投票反对HP与康柏合并。彼时,该基金会与信托基金拥有超过1亿股HP股票,占5%的股份。

2001年,比尔去世后,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成为威廉·R·休利特可撤销信托 (“信托”) 的受益人,并有权获得支付管理费用和联邦及州遗产税后剩余的信托资产。该信托于2007年已全部分配。

与此同时,该基金会也是休利特婚姻信托的剩余受益人。在投资上,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的投资情况如下:

基金会的投资分散于各种金融工具和资产类别,并采用多种投资策略。基金会的所有金融资产均由其选定的外部投资管理公司管理。除投资于合伙企业和混合基金的资产外,基金会的金融资产由一家大型商业银行托管。这些金融资产的法律结构均有单独的安排。

截至2023年12月31日,基金会的投资组合包括公开股票、另类资产、固收、现金及衍生品等。

截至2023年12月31日,基金会大约30%的资产(直接或间接)投资于公开交易的股票,这些股票在全国交易所上市,在纳斯达克(NASDAQ)报价,或在场外交易市场上市;美国政府的国库券和机构债券;投资级公司债券也存在活跃的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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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利特基金会位于门洛帕克的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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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利特基金会总部内部

另类资产包括私募股权、实物资产和以合伙或信托形式持有的中低风险资产(LIRA)。截止到2023年12月31日,基金会投资总额的70%投向了流动性不强的风投基金、并购基金以及各种类型的房地产物业。

基金会的投资组合中持有回购和逆回购协议证券。这些证券存放在一个独立管理的账户中,其中大部分证券位于投资组合的LIRA部分。

基金会交易各种衍生工具,每种工具的主要风险敞口是利率、信贷、外汇或股票风险。这些衍生工具的公允价值由基金会单独管理的账户持有。

07斯坦福的坚定支持者

二战后,比尔和帕卡德成为斯坦福大学培养的科研人才的象征。斯坦福大学一跃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他们功不可没。

第十任斯坦福大学校长约翰·雷洛伊·亨尼西(John LeRoy Hennessy)曾表示:“比尔·休利特和戴夫·帕卡德在许多重要方面为斯坦福大学的崛起做出了贡献......他们成为了榜样,他们的成功激励了斯坦福大学许多同学创业。此外,他们的公司是硅谷诞生的主要‘种子’。”

截至2001年,比尔去世时,比尔和帕卡德及其家族基金会总共向斯坦福大学捐赠了近4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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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创始人

斯坦福大学前校长理查德·莱曼表示,休利特的才智和好奇心使他成为“理想的大学董事”。休利特还曾任斯坦福医院董事会董事,任期从1963年到1974年。那是一个艰难的时期,考验了他与斯坦福大学的关系。

在此期间,帕卡德曾一度疏远斯坦福,捐赠仅限于体育和胡佛研究所。“帕卡德收回了一些捐赠。但比尔从未停止,我认为比尔在让后来帕卡德回归学校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莱曼说道。

沃尔特曾表示,他父亲对斯坦福的热爱并非仅仅出于情感,而是源于对教育事业的坚定信念。“他对斯坦福所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并愿意支持。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斯坦福正在为社会做出有价值的贡献。”

但在斯坦福却没有一处以比尔命名的建筑。比尔曾多次拒绝将自己的名字与斯坦福大学的建筑物或项目联系起来。“比尔和帕卡德从不希望我们觉得欠他们什么,但我们却几乎不可能不这么想。”一位斯坦福工作人员表示。

比尔晚年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他尽可能地待在斯坦福附近,坐着轮椅参观校园,直到最后连这种行程都变得太过劳累。有一次,前斯坦福大学校长格哈德·卡斯珀(Gerhard Casper)去探望他,他紧紧地握着格哈德的手说:“帷幕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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