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这些天,一个投资人想明白的几件事

2020-02-04
现在惟愿疫情尽快过去,大家回复正常的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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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来源微信公众号 琐琐说,作者朱迪迪,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导语:记得我在上一篇19年的盘点文章无悔2019里还在写,“外面都在说,就这个大的世界放眼望去,2020其实也不会好过,甚至接下去的几年,可能也都会充满荆棘。可哪一个时代能算是绝对好的时代呢?而哪一个时代里没有哀愁呢?无非是那往昔的黄金岁月,惯得我们越来越贪心罢了”。

但我没想到,2020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迅疾的给了我们当头一棒每一个人都被裹挟其中,无人幸免。每天被恐慌、愤怒和无奈包裹的久了,人难免会充满无力和无助。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这本就是世界的常态。

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我想起我喜欢的张潇雨之前分享的一段话,“坚定勇敢的照顾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传递善意、全局优化自己的长期目标、在能力更大时担负起更大的责任、保持长远的视角和理性乐观的态度”。

这次的文章,分享的是一篇Y先生最近假期写的一篇感想和思考,一向比我未雨绸缪、忧国忧民、怀着与生俱来的不安的他,用一种更为理性的姿态,写下了这些文字。我笑他,你写的太学术太理性了啊,估计人心惶惶的此刻没人有耐心读下去。可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冷静一点,将灾难和意外变成重新审视自己所处的世界的契机,也许也是另一种负责的选择吧。

很多自媒体、传统媒体和智库都对此次肺炎未来可能对经济的宏观影响作出了判断和预测。作为一名投资人,对于任何重大的事件和后续影响,都应有自己的思考,在此也把自己对于中观和微观层面的潜在影响的判断分享给大家,尤其是投资和创业圈中的朋友,一起探讨。

“距离SARS 17年了,几大变迁决定了此次疫情的走势”

评估这次肺炎造成的后续影响,毫无疑问最佳的对标就是17年前的SARS非典疫情。但看到网上很多观点是此次疾病致死率低、中央发现的早且介入力度大,而且如今又有移动互联网、大数据、出行实名制等更为先进的管控方式,从而认为此次疫情时间会短于SARS,这恐怕是大大低估了这次疫情的潜在影响。

毕竟,2020年的社会和2003年时所处的社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这些变化和差异,都将带给疫情截然不同的发展走势。

首先,中国人的迁移频率和活动半径在过去17年经历了蓬勃发展。

从下表可以看出,不论是私家车、飞机,还是火车尤其是高铁,已经不可与03年的情况同日而语,整体至少增长了4~8倍。而且这还是按保守计算,比如用汽油消耗量(主要用于私家车,大型货车和客车主要烧柴油)来衡量道路交通的活动半径,就并没有充分考虑电动车的增量,以及节油技术的进步所带来的额外运力。

其次,国民生活习惯的变化,让个体在公共空间的活动不断加剧。

十七年间,由于房价上涨不断推高单位居住面积的成本,这带来的一个附带效应就是:人们越来越倾向于把传统上在家庭中完成的功能,向外部的公共空间进行剥离。

不论是吃饭聚餐的餐馆会所(替代餐厅)、还是社交的咖啡厅/轰趴馆(替代客厅),亦或是遛娃的儿童乐园/成长中心(替代儿童房和游戏区),乃至现在面向成人学习用的自习室(替代书房),本质上都是从传统的家庭空间向专用的公共空间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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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分析一下餐饮行业的数据,就可以明显的反映出这种公共空间活动加剧趋势。

一方面,2018年全国餐饮收入4.27万亿元,占GDP 90.03万亿的4.7%,2003年全国餐饮收入0.63亿元,占当年GDP13.74万亿的4.5%,虽然占比类似,但别忘了,当年的公款吃喝经费在其中占比很高,扣除之后03年居民餐饮消费的GDP占比会大幅低于2018年的GDP占比。

另一个方面,按通货膨胀率或食品CPI计算,2018年4.27亿相当于2003年的2亿元左右,是0.63亿的3倍多,可以简单理解成普通民众外出就餐的频率在18年是03年的3倍多。

无论是迁移频率和活动半径的大幅增加,还是个体在公共空间的活动加剧,都为传染病提升了传染能力,也带来了疫情传播扩散的基础。

因此当把这次与非典的确诊数据作对比时,我们也发现此次疫情规模上升的如此之快,上述两点也是的底层根源。估计中央政府也是充分考虑到了此次社会环境和17年相比的巨大差异,节前当机立断做出了武汉封城决定。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再加上考虑到此次疾病高传染性,长潜伏期的特点,即使中央政府早发现早决策,并有更为先进的技术和管控能力的加持,能把疫情控制在03年SARS的情况也已实属不易。尤其是2月上旬将可能成为关键里程碑,如果此时疫情没能迎来拐点,说明可能存在四种情况:

一是春运返程高峰引发二次传播、二次感染;

二是无症状患者增加,造成更难防控;

三是“患者一般在14天内可暴露病情”的潜伏期不完全有效

四是病毒发生变异;

所以绝不要低估了疫情可能持续的时间,尤其是作为创业者,疫情带来的经济活动的冻结以及流动性,对于现金流的挑战将变的非常艰巨。

而疫情对经济的影响程度,除了疫情持续时间外,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老百姓对应疫情的主观反应。而在这一方面,如今和17年前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一是社交媒体的渗透。

信息主导权从传统媒体向新媒体转移,这带来的是更高强度的负面信息轰炸和更容易传播的谣言,造成精神紧张,容易反应过度、焦虑甚至惊恐发作(Panic Attack);

二是居民负债率大幅上升。

SARS当年虽然收入水平低,生活条件远逊于今天,但很多人都多多少少有积蓄,停工停产对自己有影响,但能扛过去,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如今居民负债率比03年时提升了15.5倍,占GDP的比例从18%提升到了52%,接近3倍,意味着居民负债的增速远远高于GDP增速。很多人一睁眼就是要还要还信用卡、花呗、京东白条。尤其是不少年轻人,毕业前一贫如洗,毕业后负债累累。

负债率上升,意味着对抗风险能力减弱,一旦因为疫情影响收入水平降低、如无薪假期甚至失业,就会面临个人的现金流问题,大幅降低消费支出是必然之路。创业的朋友,尤其是2C行业的创业也要对这种场景带来的现金流冲击做好预防。

“疫情过后,社会将往何处去,我眼里的几点大猜想”

随着疫情持续时间的增加,对各方面的影响都会逐渐显露出来,整体看来会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各行业的应激性反应带来的短期影响;

第二阶段是民众预期和心态变化带来的中期影响;

第三阶段是商业形态、产业结构和政府政策的相应变化所造成的长期影响。

短期影响

从疫情被广泛报道时开始,并逐渐在疫情宣布结束后的半年内内渐次消解。医药、防护耗材乃至保健品的需求大幅上升,抢购、囤积和脱销成为常态。这个自不必多说。

除此之外的明显反映,就是在线上场景的大幅增加,尤其是消耗时间(kill time)而非提升效率(save time)的在线产品。各大APP之前在争抢的国民总时间不再紧缺,原来在出门后路上和出门前鼓捣化妆配搭的时间都被节省下来。最近的例子就是武汉火神山医院工地建设的直播视频,同时在线观看人数近4000万,远超各个网红主播和影视顶级流量的同时在线人数。

另外,主动或被动的居家隔离导致的在线游戏等行业收入大幅上升。手游《王者荣耀》在大年三十当天的流水为20亿元左右。之前,《王者荣耀》的单日流水纪录为2019年大年三十的13亿元,单月流水纪录为2019年2月的71亿,预计这两个纪录都将在2020年春节期间被打破。

另外,其他的传统线下零售,在春节期间向进一步线上迁移,社会零售总额中的在线部分占比经此一役将进一步增加。但很多消费场景,如美妆、鞋服、奢侈品等,因为不能出门导致需求极大减少,造成整体的下降。

疫情结束后,消费将一定程度上的反弹至高于平常,除了被压抑已久的民众报复性消费外,手中缺少资金的中小企业主为了补充疫情期间近乎停滞的商业并回笼现金流,不得不底价大量抛售货物或大折扣办预付费卡以吸引消费者,这些不惜成本的商业决策也将成为消费反弹的重要推手。

中期影响

主要体现在疫情结束半年后至1-2年内。驱动中期影响的核心,源于民众预期变化所带来行为改变。

被富养的90后、00后们经历过首次全国范围恐慌性事件(个人相关性和恐慌感甚至高于08年汶川地震),而体验了十几年高速发展的70后、80后可能大概率经历经济下行。承平日久的百姓对于不确定性的感知和危机意识的增加,将会极大的调整他们的行为模式。

一是资产配置上的变化,更多的会考虑现金为王,这次疫情带来的现金流问题,不亚于08年金融危机时的流动性“急冻”。稍微缓和一些后,降杠杆或成为很多人的主动选择。从消费者的角度,尽可能的减少借贷消费;而中小企业主可能要通过出售房产等形式确保家庭和业务现金流的稳定。金融领域可能呈现的格局是消费信贷业务萎缩,二手房价格下行推动交易相对活跃,而不良资产处置行业的机会增加。

二是社会心态方面会有更强的及时享乐倾向。如同2001年911恐怖袭击事件后,“末日心态”造成更多的享乐主义。近几年社会种种不确定事件的累加,加上科比坠机等爆炸性消息,总给人以“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的无措感。

如果说之前的“佛系青年”只是因为阶层上升的努力屡屡碰壁而造成年轻一代不再那么“入世”,主动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末日心态”则更进一步的把一代人推向“出世”的边缘。

这些反映在经济上,很可能对逆人性的行业,如健身锻炼、非刚需教育类(如知识服务等)等产生较大负面影响,而更加有助于民众短暂脱离现实的游戏、影视等行业,以及宗教、心理相关的需求可能有更大的增长。

三是职业选择方面的转变,前几年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在融资市场预冷后再次遭遇疫情的暴击,对确定性的追求可能会进一步强化公务员等所谓“体制内工作”在就业市场的地位。相应的公务员考试服务等职业教育行业也会受益于此。

长期影响

将在2年后乃至更长的时间中,从不同角度改变着我们后续的生活。

商业形态上,线上将对线下进一步的替代和融合。这可以很大程度上参考被称为“中国互联网第二次启蒙”的03年非典。当时资本助推下的互联网行业,虽然刚刚在01年遭遇了非理性的泡沫,非典的爆发重新引燃了互联网大众化和商业化的烈火。

那一年网易、搜狐、新浪实现了上市后的首次年度盈利,全球投资者对中国互联网的兴趣也再次萌发,那一年也诞生了QQ游戏、淘宝网、京东商城等影响了一代人的产品。

而这一次疫情,一方面是让互联网对下沉市场进一步加强渗透,更为关键的一点是在下沉市场中将很大程度从消费休闲场景进入到生产力场景。

以视频会议领域为例,过去买单者主要是政府与行政事业单位,但是这一次疫情可能会全面加速中小企业对视频会议服务的采购。再比如在线办公类SaaS,在线教育和培训、多人协作任务管理工具等领域,可能最开始是受限于疫情的无奈之举,随着这些线上生产力场景的效率被逐渐认可,会进一步加速转移到线上。

产业结构上,企业可能不再单纯的追求效率,为了更好的应对不确定性,会留出更多的裕量和安全边际。古典的J-I-T精益生产模式会被重塑,行业中也会出现更多的产业链垂直整合,确保能够满足极端情况下的压力测试。

同时,工业方面,为了更好的应对劳动力波动,智能机器人也会更受产业方的欢迎,无人配送和无人工厂将随着技术成熟而进一步加速应用。农业方面,为了进行更好的库存波动控制,需要进一步延长保存期,农业深加工可能占比进一步增加,客观上减少民众生活中鲜食的比例。

政府政策上,面对14亿人口,超60%的城市化率,如何管理好的衣食住行与灾备应急方面更好的提供服务,是人类历史上都没有经历过的命题。

政府也将重新思考城市化规模和治理能力相匹配的必要性,以核心疫区武汉为例,目前武汉作为大量运营型企业的中后台运营中心,很核心的原因是这里有着全国最多的高校和大学生,这也是地区政府招商引资的一大亮点,但面对这样一个千万级人口的区域中心城市,其他体系如何配套则需要长期的内功修炼。

从另外一个角度,灵活办公机制、错峰上下班、员工带薪休假制度的落实,也会是政府政策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内容。这样才能减少相关行业假日与平日的运营波动,并确保减少对旅游、医疗、运输资源“挤兑式”的消耗,而这些政策都会如同当年的双休日改革一样将深远的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发展。

以上是开脑洞的一些想法,具体如何不妨拭目以待。现在惟愿疫情尽快过去,大家回复正常的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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