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临风
编辑丨海腰
图源丨图虫
最近，被称为中国版Perplexity的AI搜索引擎“秘塔AI搜索”在社交平台广受推荐。
网站注册后免费使用，不用科学上网，也没有语言上的理解误差，其slogan是：“没有广告，直达结果”。
秘塔AI搜索是国内AI公司上海秘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秘塔科技”）在今年年初推出的新产品，公司由前猎豹移动首席科学家闵可锐在2018年4月创立。
图源：秘塔科技主页
据睿兽分析，秘塔科技获投2轮，最新一轮Pre-A轮发生在2021年5月，由源渡创投、AMINO Capital丰元资本、明势资本参与投资，金额数千万元。此前资方除了明势外还包括思满科技、猎豹移动。
秘塔科技自研大模型MetaLLM，从垂直的法律AI办公工具赛道出发，发布翻译、写作、搜索产品，后来在泛知识领域取得好评，他们用于“牛刀小试”的AI工具秘塔写作猫、秘塔AI搜索引擎更为人们所知、所用，并实现了快速的用户转化。今年爆火的秘塔AI搜索引擎，产品逻辑与其去年的法律产品MetaLaw十分相似，但应用领域早已不局限于法律。
2个月数百万访问量
Perplexity的搜索界面非常简洁，只有提问框，回答界面也一样，由文章来源、回答和配图组成，下设追问栏，并能上传文档作答。
秘塔AI搜索界面同样简洁，没有广告。在网页末端标有提示语：“内容由AI大模型生成，不能保证完全真实，请仔细甄别”。
其主界面有简洁、深入、研究三个层面的选项，不同选项对应的回答深度不同，并有“全网”、“学术”两种模式切换，在回答右侧附有大纲，下方附有相关事件、组织和人物，并标明来源。
图源：Perplexity、秘塔AI搜索
秘塔的回答展示有三大特点。
其一，结果以结构化呈现，从大纲能一眼看出文字结果的脉络、细节，利于快速获得准确信息。
图源：秘塔AI搜索回答
其二，回答关联信息多，有知识衍生，并能统计/筛选。区别于Perplexity AI，鼠标浮于回答内容脚注上方时可以预览信息，回答下方有“延伸阅读”，可以查看更多资讯。关联事件、人物、组织信息以表格形式直观呈现，在相关事件中点击“漏斗”图标，能依据事件感情、事件类型做进一步筛查。
图源：秘塔AI搜索相关事件及筛选页
其三，汇总相关性强的链接供浏览。在文末，秘塔附上来源链接，大多来自国内主流媒体新闻资讯网站。这一功能在学者或科研人员搜索适用于文献综述的爬梳，以及参考文献的整理。
图源：秘塔AI搜索
在开启学术模式后，秘塔AI搜索的回答更加严谨，其将从学术逻辑整合答案，通过鼠标浮于脚注时可显示论文摘要，文末呈现清晰的参考文献格式。无论是学术模式还是全网模式，点击回答末尾的“深度研究”，秘塔AI搜索都将以深度长文的形式给予用户反馈，如同样的学术问题在“深度研究”后，字数从700字扩充至3400字，参考文献从6篇扩展至44篇。
图源：秘塔AI搜索
此外，秘塔科技开发了符合打工人需求的细节功能。回答界面支持一键生成PPT、思维导图，支持导出word、PDF版本，并能将答案导入写作猫编辑。从PPT效果来看，秘塔进行了简单的排版，但模板单一，离展示使用尚有距离。
作者使用后发现，秘塔AI的追问选项不明显，不能同GPT一样有交互模式。每一问题都将刷新单独界面，提问者尚不能对答案提反馈和整合要求，但有历史搜索记录可查看。
图源：秘塔AI搜索
而从支持中文资料整合、文献综述这一能力来说，它所呈现的答案思路明晰，表述准确，可以作为有专业方向需求的搜索引擎使用，中文回答的专业性和准确性可以和Perplexity AI“掰手腕”。
图源：秘塔AI搜索和Perplexity AI对同一问题的回答
如提问“《鬼灭之刃》无限列车篇（2020）票房”，秘塔和Perplexity给出的答案不一。Perplexity的答案以图文呈现，多来源于维基百科，其中第三条链接追溯错误至2024年上映的《柱集训篇》。秘塔的追溯链接定位较准确，但有最新数据缺失。
据官网，秘塔科技做AI搜索、AI写作、AI翻译等方向产品，自主研发大语言模型MetaLLM，该模型已于2023年通过《生成式大模型备案》（第二批）。秘塔科技表示，其是基于Transformer底层架构投入中文语料训练，因此产品更符合中文文本习惯。
目前，秘塔科技产品中心推出了4款产品：秘塔AI搜索、秘塔写作猫、秘塔翻译、秘塔检索。现下他们最火AI搜索引擎，推出不到2月，已有数百万访问量。据similarweb统计，截至3月1日前28天，秘塔AI搜索网站（https://metaso.cn/）共计访问478.3万次，峰值在3月18日达到45万次。
图源：similarweb
法律AI在中国水土不服
秘塔科技此前踏足法律赛道，2019年推出产品“秘塔翻译”，专注法律、公文的AI翻译，2023年底发布MetaLaw类案检索工具助力法律研究。
图源：MetaLaw
成立一年时，2019年4月，闵可锐在访谈中提到，当时他们看到AI可加持法律实务的领域至少包括：法律检索、合同审阅、机器翻译、文书自动生成、案件辅助分析审判。
当时他指出，中国法律服务市场仍处于初级阶段，这方面美国和中国的市场规模天差地别，对技术人才、资金的吸引力有限，更何况理解法律服务领域不是一件易事。
6年来，秘塔科技在类案检索、文书纠错、翻译（涉外）等方面持续推新，并以法律文件、条例新规等翻译案例做运营推广。
2019年推出秘塔AI翻译，专做法律、公文类机翻，服务顶级律所和企业法务部。
图源：秘塔翻译
2020年3月，秘塔检索作为法律搜索引擎出现，用语义分析和智能匹配提升法律检索效率。同年，秘塔写作猫推出时，COO王益为表示秘塔的目标之一是在法律领域文字工作上辅助人工。
图源：秘塔检索
据报道，在2021年刚获得千万元融资后，他们也推出SaaS工具MetaGO助力合同审查、分类/管理合同、识别关键词。
图源：MetaGO
秘塔科技的法律产品功能性很强，但专业人士指出，从其主打的几款产品功用来看，类案搜索更为适用英美法系判例法，而在由法典法主导的大陆法系中可用性较低。在合同审阅方面，则需建立在了解双方合作基础的情况下进行审核，不能放心交给AI。翻译方面，谷歌翻译、DeepL等知名软件则一直占据多数用户心智。
从应用场景来看，AI用以法律实务的产品接受度商待提升。AI法律实务，正是秘塔科技的产品方向。此类工具的受众在To B方向有律师事务所、公司组织法务团队等。某国企单位法务人士举例表示不会常使用AI，其给出理由：“AI在法律检索和辅助分析上的作用大一些，但在文书上用处不大。法律文书不同于‘自动贩卖机式’输入法条+事实的写法，而是综合人文、风俗及社会公序的判断。”
再看向更高一层，国内司法机关对AI应用还停在进行可行性的讨论阶段。西南政法大学王一凡在《人工智能司法应用的困境及其消解》中指出，从功能应用上来说，法官在整个过程中传递的价值观是AI应用无法取代的，传统庭审所具有的场景和信息传递优势是AI应用无法达成的。
此外，因容易出现虚假诉讼，国内部分法院内从业者尚不能接受线上操作的立案，更不论AI工具的使用。以及，案件未办理结算涉及鉴定、累犯、偶发性犯罪时，AI无法分析判刑的考量。
理论上，法律AI将会是检索、翻译、审查等方面的提升生产效率的重要工具，OpenAI投资的法律AI公司Harvey AI在大洋彼岸风靡律所，但在中国，法律AI公司的前景并不像大洋彼岸的同行那般光明。
从法律环境看，中国是大陆法、非抗辩式的司法体系，且法律服务没这么昂贵（相对于美国）。中国的律所远没有美国同行那么有钱。
从付费方看，律所普遍是合伙人制，而非公司制。主要销售对象是合伙人制组织的公司，迄今为止还没有在中国成功的先例，参考那些想把产品卖给中国VC的公司。
法律AI公司都是To B公司，中国的To B公司普遍生存艰难。
否则，如何解释一家曾经的法律AI公司已经推出了一款通用搜索产品？
目前，律品、华宇元典、幂律智能等初创公司也聚焦于法律AI赛道。
不再专注法律
秘塔科技的产品实力用户有目共睹，因为他们的技术团队确实很能打。据官网，CEO闵可锐，复旦计算机科学本科，牛津数学硕士，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博士，曾任玻森数据CTO、猎豹移动首席科学家，并在微软做过实习研究员，也参与过谷歌项目。此外，秘塔团队内还有一名技术大牛唐悦，竞赛特招入复旦，曾获NOI2003总决赛银牌。
运营方面，秘塔科技产品用户2年内从百万增长至千万。写作猫带来用户，用户转化为客户。王益为在采访中透露，营收业绩曾在2022年实现翻倍增长，达到数千万元。目前，官网显示秘塔科技产品有上千万用户。
秘塔科技的用户快速增长与“社牛老板”王益为的团队有密切关系。秘塔科技首席运营官王益为本科毕业于北大法学院，获得伦敦大学法学院、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硕士学位，有中国和美国律师执业资格，曾担任10年红圈所律师，服务阿里巴巴上市。
“那数据（秘塔科技后台管理系统）我天天盯着”，王益为在B站reaction视频里说。
王益为是自媒体人，自带流量，在B站、微博、小红书等平台运营账号“@王一快”为秘塔写作猫打品牌，并邀请律师好友、法务好友担任嘉宾策划职场类节目视频。
图源：B站@王一快 主页
此外，在2023年6月，王益为和运营经理李昊函参加综艺节目《老板不知道的我》呈现秘塔科技用户增长投放背后的故事。
图源：腾讯视频《老板不知道的我·老友季》
王益为表示：“我们每个月的支出里（算上员工工资），可以说一半是固定成本，另外一半都是她（运营团队）花的。”
在用户转化上，秘塔科技在下真功夫。据节目内容，秘塔科技运营负责人每个月运营预算达到七位数。李昊函团队在秘塔科技负责公司用户增长，自制内容吸引外部关注增加流量，合作平台包含公众号、抖音、B站、小红书、微博等，通过联系达人或KOL做内容与投放转化用户。2022年，李昊函团队助力公司产品用户规模从100万增长至500万。
从投放情况来看，秘塔写作猫产品的量较大，它已经不是秘塔科技“小试牛刀”的项目，而是主推产品，能靠其实现用户转化。如，其微博同名超话阅读量已达到1012.8万，新产品话题秘塔AI检索也已有31.4万阅读量。
在秘塔科技上一轮获投时，连投2轮的明势资本表示，秘塔旗下的秘塔翻译和写作猫等产品在客户效果测试中具备显著优势，而NLP不同于CV，仍有大量应用场景受限技术未完全开发。
秘塔科技自然不会闭门造车。从秘塔AI公众号推送记录来看，2020年初秘塔写作猫面向律师做法律文本智能校对、纠错和智能排版，后来在2022年面向学生群体、新媒体人推荐润色写作及智能写作功能，在2022年底推出改写功能后，用户涨至400万，
现在，秘塔科技又靠新产品拓展了AI场景。可以推测，他们转变了思路去拓展新业务做转型——当秘塔科技面向法律行业的类案搜索功能已经非常强大但场景受限时，何不做一个面向更广泛受众的搜索引擎？
实际上，在2023年底，秘塔科技已经推出过案例检索产品MetaLaw，以自然语言输入可获得答案，并在下方提供相关案例，精准匹配、逻辑清晰，并能提问法律领域外的问题。
图源：MetaLaw
比较来看，不难发现，2024新产品秘塔AI搜索与MetaLaw功能界面十分相似，都有深入分析、全网检索、链接呈现、相关事件及思维导图等功能。与秘塔AI搜索的学术检索摘要浮标相同，当鼠标浮于MetaLaw分析结果案号上方也会呈现简要的案件概述、法院看法及结果。
图源：MetaLaw
那么秘塔科技当前主要着力点会放在法律AI产品上还是泛化场景后的AI产品上？对此，秘塔科技相关人士表示，目前一概不方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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