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激情勇往直前,科技创业者开始掌控“青年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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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春共行,向经验学习

当新技术浪潮不断袭来,年轻人开始逐渐接管各领域。无论是深耕一个赛道还是跨行业创业,当“新面孔”遇见“旧共识”个人蜕变与行业迭代的进程在此刻交织在一起。

在创业邦2025新青年创投大会的现场,一知智能创始人兼 CEO陈哲乾,普华资本合伙人李杨,创东方投资合伙人卢刚,N1 Life创始人及CEO臧晓羽,磅策医疗创始人张兆东在题为《打破共识,年轻定义新主场》的焦点对话环节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从医疗、AI的创业到投资,旧经验值得敬畏,但以青春对抗陈旧,就是一代人成长的方式。

“保持激情”“年轻不设限,要不停走出舒适区,别给自己设定位” “技术创业者不要闭门造车,也不要被困难吓倒,要勇往直前。”年轻不等于稚嫩,激情与韧性兼具是这个时代创业者的底色。

以下是他们现场对话的实录,由创业邦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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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这一轮AI给各行各业带来了新的机会,许多年轻创业者被更多人看到。各位投资人在看项目时会怎么评判年龄?这些机会对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卢刚:我们早些年看医疗创业项目时,对团队有个基本画像:创始人基本以60后的科学家为主,他们大多在产业拥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结合产业经验的积累,他们更有概率把药物或器械做出来。但大概从2018、2019年开始,第一波AI+医学影像技术开始应用,这时候细分领域里有一些年轻人开始崭露头角,这给行业投资带来了新现象,也让我们有了更多标的可以选择。

客观来说,面对涌现的新技术,年轻群体的学习能力、可塑性更强,他们和资深科学家、科研人员结合,进行团队搭配,能让企业有更大的成功可能性。

李杨:我们接触过很多企业家,不管是做药还是做器械的,有多年创业经验的,大多是60后甚至50后。我们发现一个团队在公司运营和产品注册的整个过程中,每个部门、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要。其中就有部分岗位更适合年轻人来做,比如和影像结合,或者涉及AI计算的岗位。

我们现在也注意到,生物医药领域的一些方向里,比如分子筛选阶段,有些有经验的老工程师对分子结构已经烂熟于心,手里可能还有上千个分子的库。当他们和AI计算人员,或者懂冷冻电镜蛋白质药的人交流时,往往能迸发新的想法。这涉及大数据的挖掘和应用,比如之前没考虑过用大数据挖掘分子间的距离、力学牵引,以及在人体血液里进行正筛反筛等各种方案。通过冷冻电镜观察蛋白结构时,还能反向预判蛋白可能产生的功能等。这些事情都需要新老搭配,这样才能形成更完善的整体解决方案,还能减少很多“湿实验”的成本。

这只是一个案例,其实在整个研发和注册过程中,我们确实能看到很多岗位都需要这样的人才搭配。

主持人:年轻人意味着创新、打破旧有的格局。请问几位创业者在创业时,当时圈子里有什么行业共识,您所做的事情如何打破或者改变了行业共识?

陈哲乾:提到年轻人创业,我自己的确算是比较典型的。很多人觉得我长得像83年的,实际上我是93年的,算是进可攻退可守。跟客户沟通时,人家会觉得我足够老成,不会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虽然看起来像83年的,但团队整体氛围很有激情,也很有创新力,比较年轻化,所以说进可攻退可守。

在我们行业里,我25岁开始创业,公司已经做了将近八年。我是浙大博士出身,大家觉得做学术、技术的人往往只关注技术本身,总是端着、不喝酒、不维护客户关系。2020年是一个分界线,当时我有个很大的共识,就是做AI不能只讲技术。我们很清楚自己是一家“小AI公司”,这个“小”不是指公司规模小,而是说我们的技术并非那种非常硬核或底层的大模型,不是极其硬核的类型。我们把自己定义成AI应用公司,明确技术只是底层,公司真正要做的是基于业务侧,帮助客户切实解决问题。无论是维护客情关系还是为客户创造价值,都已经脱离了单纯强调人机交互技术多强、算法能力多厉害,也脱离了围绕技术本身去做创意。我觉得一个重要的共识是,作为有AI技术背景的人,当学会跟客户维护客情、跟客户聊价值和应用场景时,AI的商业化才算到了一定程度。

臧晓羽:这个问题我也有些共鸣。我们从事的药物递送行业属于生物医药领域。一提到生物医药,卢总描述的团队画像就非常精准。如果在美国,这类项目的团队代表一般会被认为是银发中老年男性。我们刚出来创业时,整个团队的画像,尤其是作为公司创始人、CEO的画像,和很多投资机构甚至地方政府招商时心目中的画像很不一样。过去这几年创业,我们一直在努力打破别人心中陈旧的固定印象,当然并不完全成功。

我们这样相对年轻但掌握世界级顶尖创新技术的团队,有一个优势是不仅能在技术上创新,在商业模式、公司管理以及团队组成等各个方面,都有意愿进行全方位创新。例如,我们不会采用传统的多层等级的阶梯式管理,然后硬要把新技术塞进去,比如像每天给直线经理汇报这样的形式,在我们公司里不多见。

刚才提到团队的完整性,年轻的创业团队其实一开始不容易有完整的团队,但能最大程度挖掘出每个人的能力,组合成人数可能看起来较少但职能和功能上完整的团队。我们要走出自己的路必然困难重重,因为投资人往往倾向于选择有既定成功路径的团队组合。这时候我们总要比别人多做一步甚至两步,甚至要把产品做出来、卖出去,投资人才会相信我们真的能做成。我们在不断突破界限,也不停的要求自己更加努力。

张兆东:我自己有两个打破行业共识的感触。回想起来,当初天使投资人和种子轮投资人投我的时候,他们只认可我在基因技术领域的积累,但他们完全不相信我能做成医疗相关的事。我从上市公司出来后,大家觉得我就算做得不好,好歹有上市公司的背景,回头去做个工业项目也行,当时大家基本是这种心态。

我在创业路上遇到过不少困难。做医疗项目有个关键点,必须接触很多PI、大主任这些行业KOL。和他们交流时,如果你的底层认知,乃至对相关疾病的了解不够透彻,他们根本不愿意多聊。因为大家不在一个认知层面上,他们也没精力扯无关的事。这期间我调整过好几次方向,每次调整前都会研究科研指南、病理学资料以及临床指南。虽然做了很多研究,但最后有件事让我特别后悔。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医生好像能做很多领域的事,但如果不是学医出身,就绝对干不了医生的工作。那段时间我甚至想过转行当医生。我们研发机器时,会让团队架起摄像头,也请医生来操作,我在旁边观察、收集感受,再自己去优化技术。我没法亲自上手操作,如果能上手,就能直接去研究实际操作中的问题了,这也是当时没法突破的一点。不过也正因为这些努力,毛发领域的大专家对我有了很深的了解和尊重。

主持人:年轻有其优势,也有其局限,会受到刻板印象的制约,所以打破刻板印象很重要。大家这个过程中是怎么找到突破点的?

张兆东:我最多的经历就是被泼冷水,投资人泼、主任也泼,这时候肯定要想办法改变。过程中有位资深专家点拨了我,他说自己写过一本被列为高等教育指导教材的行业指南,我就把那本书找来认真看了,看完再去找他,才有了能聊下去的基础。要是还按之前的状态聊,很快就会聊崩,是有人指了这条路才好起来。

另外,我不是医疗圈的人,很多股东甚至新投资人最常问我的问题,就是怎么认识这么多行业专家。其实找行业专家没那么复杂,哪怕从百度、微信群里搜信息,知道他们在哪里开会,散会后他们马上要走,你就得拼命追上去加微信,说明想下次拜访、向他们学习的想法。只有抱着这种态度,才能突破这个难关。这就是我的经验,没什么巧办法,就是靠笨办法。

臧晓羽:我觉得要培养自己的“钝感力”。特别同意张总说的被泼冷水,确实会遇到很多否定和质疑。尤其是过去几年融资不太顺利,我们很长时间没能完成融资,不是说我们没去尝试,只是没成功而已,这个过程中积累了太多失败的经验。但是,如果别人说“不”,我们就接受并结束,那故事就没有后续了。这个过程真的让我们培养出了更加坚韧不拔的品格。这些词小时候写作文才会用,后来才发现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就算经历无数次失败,也会觉得没关系,再试一次,说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

如果大家几年前认识我们,会知道我们在2023年获得过中国十大肿瘤黑科技奖,但现在我们不怎么提肿瘤科技相关的内容了,因为在现有环境下,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把这个项目继续推向临床。公司除了肿瘤管线以外,自身的递送平台技术有极高的价值。既然如此,就要不断探索它的价值所在和落地场景。就像机器人领域有很多方向一样,我们的平台性技术本身也有很多潜力方向,早期做过一些验证,也一直在试错。

在试错中把东西做出来,做成之后你会发现,就像进洞前看上去洞口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敢进去,但只要向前走进洞,里面可能豁然开朗,像塞班的蓝洞,湛蓝令人向往。当你付出无数努力,克服心理和外界的各种挑战后,忽然发现有一个大市场、一座“金矿”在等着你——这些都是对永不放弃的人的奖励。

陈哲乾:我有一个顿悟的突破点。2020年疫情期间我突然明白“要离客户近一点”。在这之前我没有这个概念, 2017年创业到2020年底,我一直觉得见客户是销售的事,所以自己很少见客户。疫情期间因为被封锁,心里很不安,就想着能放开就尽量去见客户。后来从客户那里吸收到很多能量,这种能量来自客户跟你聊真正的痛点,当你觉得能解决这些痛点,离开客户办公室时会特别有成就感,而且还能签单。

早期见客户时,我还带着很多技术视角,跟客户讲人机交互这些内容,客户在我走的时候会小声问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听懂。后来我才意识到,跟客户沟通不能用自己的技术语言。比如我们服务消费品牌,就应该讲ROI、GMV这些客户能懂的话。从跟客户讲技术多好,慢慢变成聊一个小时后,客户会反馈说你之前是不是在哪个品牌待过,感觉像同行。我觉得这中间的突破点很明显,就是当离客户越来越近,客户把你当朋友,主动提需求请你帮忙时,你会发现创业的机会非常多。

主持人:面对年轻创业者或者年轻人居多的团队,作为投资人你们会怎么评估,会有哪些担心或者期待?

李杨:我们现在关注的领域分器械、医药和大合成三个大方向,接触到的创始团队结构和年龄层各不相同。如果遇到相对年轻的团队,我们首先会从大市场和大行业的角度去考量。毕竟少数人能在行业里做出成绩,肯定有其原因。比如我们之前关注过皮革回收行业,这个行业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回收现有人造皮革;另一种是通过真菌发酵或其他酶法制造可降解皮革。做这个领域的大多是年轻团队,一开始我们会担心,皮革不管是人造革还是真皮,都是很传统的行业,里面有不少上市公司,供应链也比较完整。让大厂为了新产品停工、重新设计或改造产线,难度很大,年轻人在这方面可能缺乏说服力。不过也有有趣的现象,现在的创业者学习能力很强,就像张总他们,已经在行业里深耕过。

我们接触到的一个创始团队就做得很好,他们主动联系了皮革行业的资深人士,还找了身边的厂二代、厂一代,建立起资源关系,不断请教交流,甚至通过外部期权池引入相关人才,就这样打通了渠道。我们再分析这个行业,发现它既不是单纯的技术驱动、渠道驱动,也不是成本驱动,而是以客户使用场景为驱动。比如皮革要进入汽车供应链,像宝马这类高端品牌,可能需要10到15年。但如果对接爱马仕或国货品牌,进入周期会短一些,它们会单独设立品牌线,强调自己是环保型企业,还能拿到中国或美国的补贴。

在这些复杂的行业情况中,年轻人有独特的行事方式,已经打破了我们对年龄的固有认知,他们更注重如何深耕行业,从0到1做成一件事。团队能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一点很打动我们。

卢刚:我觉得年龄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更要关注团队所在的领域、团队的搭配适不适合在这个领域创业。以我们创东方为例,我们投资创新医疗和消费医疗,这两个赛道的团队年龄结构就有明显差异。创新医疗里的药物和器械领域,客观来说目前还是以年龄偏大的科学家和科研人员为主。如果是80后、90后做药物开发,我首先会有些担忧试错成本过高。但消费医疗赛道不一样,包括今天一起圆桌论坛两位创始人所在的领域,更多是年轻人在做,因为这类领域更偏商业,需要和市场打交道,需要敏锐捕捉消费市场的变化。我们投过的一些消费医疗企业,确实以年轻人为主。所以要看领域来决定团队的构成。

当然,到了退出阶段,团队的年龄结构可能会有明显变化。如果要实现从初创公司到成长型公司,甚至到拟上市公司的跨越,团队不应该还是单一的年龄层,而要有年龄梯度,这样才能和市场上现有的行业巨头竞争博弈。

主持人:最后一个环节,对于现在创业的年轻人,各位有什么建议或者寄语?每人一句话即可。

李杨:我来紧扣一下主题,希望我们能不断打破共识,就像临床医学一样,永远在求真证伪的路上!

卢刚::要与青春共行,向经验学习!团队做好老少搭配,这样在创业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或许能走得更顺利。

臧晓羽:技术创业者不要闭门造车,也不要被困难吓倒,要勇往直前。

张兆东:我没提前准备,不过想起中午有个做半导体的人问我,创业这些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我能坚持到现在,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不管创不创业,一定要保持激情,就是“保持激情”这四个字。

陈哲乾:我内心最大的感触是年轻不设限,要不停走出舒适区,别给自己设定位。无论之前是技术背景、商务背景还是其他背景,都应该不断突破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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