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邱处机(ID:qiuchuji_1993),作者:邱鑫浩,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2025年胡润百富榜发布时,两个有点陌生的名字——李奇斌、齐燕夫妇,引起了众人关注。
这对53岁的浙江夫妇以600亿元身家赫然上榜,排名甚至超过了刘强东夫妇和李彦宏夫妇。他们的财富来源于一家名为卡游的公司,专门生产小学生群体中风靡的奥特曼、小马宝莉等卡牌。
2024年,卡游实现营收100.6亿元,经调整净利润高达44.66亿元,其盈利能力甚至超过了今年被全球追捧的泡泡玛特。
但谁又能想到30多年前,还是水利员的李奇斌,是因为300万元的家庭负债,才走上创业之路。
“被逼下海”
李奇斌的人生轨迹原本与卡牌毫无交集。1972年出生于浙江衢州的他,19岁从水电专科学校毕业后,进入老家开化县杨林镇政府当了一名水利员。
然而,一场家庭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父亲的箱包生意经营不善,家里欠下了300多万元的债务。在上世纪90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为了还债,李奇斌决定辞去乡镇政府的“铁饭碗”,下海创业。
靠抵押父亲工厂设备,李奇斌获得了几万元的创业启动资金,但具体做什么,仍然是个问题。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当时大大泡泡糖附送的卡牌非常受欢迎。有做卡片生意的老板告诉他,1999年仅苏州一天就能卖出四五个集装箱的卡片。

察觉到商机的李奇斌决定试水。他拿了2万元去义乌定做卡通贴纸,然后拿到苏州售卖,结果一周就赚了8万元。
这次成功让李奇斌看到了卡牌市场的潜力。2001年,他正式创办了甲壳虫动漫股份有限公司,给其他公司代工制作卡牌,很快就还清了家里的负债。
代工生意虽然稳定,但李奇斌逐渐意识到了危机。“我们的产品是在跟着市场走的,比如市场今天流行斗罗大陆,我们就做斗罗大陆的卡牌,但是如果市场今年没有流行的动漫或IP,我们就没有东西可做。”
于是2011年,李奇斌成立浙江卡游动漫有限公司,决定自己做卡牌,并在随后几年拿下了“变形金刚”、“塞尔达”等知名IP的独家版权。

然而,李奇斌的创业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
每一个做动漫IP衍生的创业者似乎都有个“东方迪士尼”的梦想,李奇斌也不例外。动漫玩具生意做起来后,李奇斌在2014年投资超过12亿元,启动甲壳虫动漫文化产业园项目。
但步子迈得太大,反而导致公司融资失败,2016年资金链一度断裂。
卡牌帝国
从低谷中拯救李奇斌的,是来自日本的超级IP——奥特曼。
2018年,李奇斌砍掉各种不赚钱业务,重新聚焦卡牌,成立浙江卡游文化传播公司。同年,卡游获得“奥特曼”IP在中国的授权,推出第一款集换式卡牌——英雄对决卡。
所谓集换式卡牌,即玩家可以收集不同的卡牌,也可以互相进行交易和交换。它的销售方式和盲盒类似,由用户“盲抽”。
这款结合了收藏、社交和对战元素的产品,一上市就受到小学生群体狂热的追捧,李奇斌因此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随后几年,卡游又接连将“小马宝莉”、“火影忍者”、“斗罗大陆”等热门IP收入囊中,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特别是小马宝莉,帮助卡游在2024年突破百亿营收,同比激增277.8%。此前三年,公司的营收还徘徊在26亿元至41亿元之间。
如今的卡游,已成长为中国集换式卡牌领域的龙头企业。
根据招商证券的研究报告,2024年卡游在中国集换式卡牌市场上的份额高达71.1%,排名第二的杰森动漫仅占4.7%。在泛娱乐玩具行业中,卡游也拿下了21.5%的市场份额。
虽然才卖两块钱一包,但卡游的利润率却不输泡泡玛特。
卡牌本身的制造并不复杂,储存和运输成本也极低。卡游招股书显示,卡牌的销售成本主要由直接材料成本(包括纸张、油墨等)以及授权费用等构成。截至2024年,卡游的销售成本为33亿元,其中直接材料成本占19.38亿元,公司为旗下70个IP支出的授权费用为7.67亿元。
卡游的销售渠道以经销商为主,直营为辅,线下直营门店较少。在2024年,卡游的销售及分销费用为6.13亿元。
2024年卡游的集换式卡牌产品整体获得58.44亿元的毛利,毛利率高达71.3%。按照当年的销量粗略计算,卡游每包卡牌分摊到的成本只有不到五毛钱。这意味着,均价1.7元的一包卡牌中,卡游就可以赚到1.2元。
所以尽管卡牌客单价要低于盲盒等IP衍生品,但依靠较低的成本和不菲的销量,卡游轻松地获得了高回报,成为坊间最赚钱的玩具公司。
社交货币
在中小学生群体中,卡游的卡牌早已超越了玩具属性,成为一种“社交货币”。
这种社交属性,很大程度上源于卡游设计的稀有度系统。卡牌被分为SSR、UR、CR、XR等多种稀有度等级,刺激了孩子们的收集欲和攀比心理。
更“聪明”的是,卡游还积极培育二级市场。在闲鱼等平台上,卡牌按照稀有程度被明码标价,不同卡面之间价格差别极大。
今年3月,一张SP高位的《哪吒2》联名卡牌,甚至在闲鱼上被标价18.88万元。
卡游公司本身也是二级市场生态的推动者。通过“限定编号”、停止生产特定系列产品等方式,卡游人为制造和操纵稀缺性,利用饥饿营销来刺激消费。

风光背后,卡游也面临着诸多争议与挑战。
最大的争议是关于未成年人非理性消费。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输入“卡游”关键词可搜索到超6万条记录,其中包括大量涉未成年人事件。
有投诉者称“13岁女儿四天内在卡游APP进行了50多次交易,金额5853.45元”。小红书上也不乏“孩子沉迷小马宝莉卡,偷了家里几千元”等类似帖子。
卡游的“盲卡”模式也引起了官方媒体的关注。2024年7月,央视财经调查栏目点名批评了卡游“小马宝莉”的抽卡盲盒。
随后今年6月,《人民日报》也发文痛批奥特曼、小马宝莉等卡牌商家制造“商业陷阱”。
此外,卡游也面临过度依赖外部IP的风险。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4年底,卡游手握70个IP中,69个为授权IP,自有IP仅一个。
更值得警惕的是,收入高度集中于奥特曼、小马宝莉、叶罗丽、火影忍者与斗罗大陆这五大IP。2022至2024年间,五大IP收入占比分别达98.4%、89.9%和86.1%,抗风险能力相当脆弱。
这些争议和风险直接影响了卡游的上市进程。2024年1月和2025年4月,卡游两次向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但两份招股书均已失效。
而根据2021年卡游与红杉、腾讯签订的对赌协议,卡游必须在2026年6月前上市,否则就要以每年8%的利息回购股份。
留给李奇斌夫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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